林折萦從小讀書成績就差。
粗心的讀題方式,簡陋的解題模式。
一百分的試卷,她考二十分都謝天謝地,那還是小學的試卷難度基本還沒拉上來。
兩個哥哥成績好,一得空就輔導她,卻依舊沒什麼起色。
她常常挑燈夜讀,卻總是開小差地想——媽媽是不是隻給哥哥生了腦子。
然而,林折萦從幼兒園開始就對跳舞非常癡迷,估計從媽媽那得到的一條x染色體恰好是外婆的。
也就常常由外婆帶着。跟過很多次舞蹈團,也參加過很多比賽,上的學是私立的舞蹈學院。
一個月回到杏南别墅的次數屈指可數,再加上林夕繁是住宿生,兩人這些年見面的次數也是少之又少。
可以說是靠手機聯系的電子兄妹,但是親密度不減。
這回她回來是受人之托。
還有估摸半個月,知杳中學就要開運動會了,俞諸問了林折萦願不願意來開幕式跳一小段舞熱熱場子。
林折萦不是一個内向的女孩,聽到俞家回來的消息,自然是願意得不行,這一趟回來是想跟兩個哥哥說這件事,并邀請他們一起表演。
“鋼琴合奏?”林夕繁靠上椅子,有些遲疑,“幾百年沒碰了。”
“老哥哥。”林折萦聽了他的話吐槽道。
她又好說歹說一通,終于以一雙鞋為交換換到林夕繁的出演。
“哪有妹妹給哥哥買東西的!”被套路的林折萦鼓起腮幫子。
“就憑你賺演出費了,我還在啃老!”林夕繁話糙理不糙。
林折萦也沒反駁,笑他:“你這樣放在電視劇裡就是個反派。”
*
知杳中學要求所有學生在假期最後一天,也就是開學前一天全體返校上晚自習,意在收心。
住宿生要更早一個小時,整理一下宿舍。
林夕繁臨走前餘光瞄到玄關櫃子上有一抹綠色,想起來媽媽讓他種瓜的事,思考片刻,便順手帶上。
俞歸絮雖然不住宿,但是選擇跟他一塊出發,提前在門口等着。
“這什麼?”
林夕繁一出門就把瓜苗丢給了俞歸絮,語氣鄭重:“西瓜苗,我媽說讓我倆種,我住宿不方便,都交給你了。”
“……”
俞歸絮看着這幾株蔫頭蔫腦的苗,心下沉默。
别說讓它們長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溫度已經逐漸升高,林夕繁拖了個行李箱,裡面是夏天的衣服。
春末的風一縷一縷的,不驕不躁,似乎在很溫和地告别。
返校的人許多,他們坐俞諸的車去學校,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就下車了,因為這一段路有太多送小孩的家長,再加上有一些下班的上班族,堵得水洩不通,一直堵到校門口,非得交警來指揮交通才能好一點點。
行李箱滾輪劃過未掃盡的落葉,在喧嘩聲中跨進校門,他們再次在銀杏大道分開,一個往宿舍走,一個往教學樓走。
俞歸絮幾乎要忘記返校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返校的高中生的活動要比其他年齡段更加豐富,大路上奔跑的、慢走的,教室裡收作業的、抄作業的、大聲分享自己假期遊戲經曆的、偷偷帶手機偷偷發消息的、還有相視一眼暧昧的……
青春的青澀與清澈,叛逆又矛盾。
多彩的西下夕陽與一批批飛鳥,腳下的石道與耳畔風聲,便能讓少年汗水與淚水都值得,都滾燙。
文科a班安分些,女生多,吵不起來,俞歸絮坐在位置上攤開那本林夕繁送的練習冊,盯着那句“我不開心”看了好久。
鼻尖終于不是終日萦繞着消毒水味,他摸着手上的紙張與字迹終于讓自己更有實感。
否則,他會覺得自己又在做一場蜂蜜泡的美夢。
教室裡走動的人很多,某一刻,一個女生過來敲了敲他的桌闆,說話聲音很輕:“俞歸絮,林夕繁找你。”
他擡頭看向窗外,瞧見三個女生湊過去跟林夕繁講了些什麼,那人便笑得燦爛起來。
見着他也沒有收笑,那幾個女生倒是跑了。
“挺受歡迎?”俞歸絮轉頭看到那幾個女生推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