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問你還說後悔呢。”

“後悔的是錯過了你那麼多生活，也後悔讓你難過那麼久。”

林夕繁目光微動：“那我們現在什麼關系？”

俞歸絮沒有再說話，坐到他的身側。

自從林夕繁上次來過之後，書桌前就一直空着一張椅子，他也沒有搬走。

書桌上還攤着一本沒有合上的教輔書，是林夕繁送的。

“什麼意思啊，俞歸絮？”林夕繁有些不悅，他說出那句話得不到回應他不要面子嗎，他挪了下凳子離俞歸絮更近些，強制性和對方對視，質問他，“你是不是吊着我啊渣男。”

俞歸絮抿了下唇，台燈的光影昏昏照得他的輪廓也變得溫和，話語混着外面的雨聲柔軟而清晰：“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他們的距離很近，林夕繁知道對方在問什麼，潦草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目光一寸也不舍得離開，那麼堅定地點了下頭。

是俞歸絮先靠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慢慢昏合到一起。

氣息和心跳交織，直到唇被輕柔地觸到。

前兩次都是一觸即分，這是他們第一次深深感受的吻。

更加親密，更加柔和，更加令人不舍。

看電視上的男女主表白完總是那麼熱烈地親吻，可現在，他們一人拽着自己的褲角，一人隻手扶着案台，誰也不敢觸碰到對方。

小心翼翼的愛意小心翼翼地傳達到對方。

在林夕繁想退開的時候，俞歸絮沒忍住擡手把他撈了回來，他們才終于有了更親密的接觸。

不太熟練地一通吻下來，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聽着耳畔不息的心跳，林夕繁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話音：“其實你吊着我也沒事，隻要你這裡……”他的食指抵到對方的胸膛，“不要還裝着别人就行了。”

俞歸絮牽住他的食指，垂目說：“我的心眼小，裝友情、親情、愛情，還有一整個你，就夠了。”

這本是一句令人感到無比動容的情話，卻還是被林夕繁挑了個刺出來：“你把我剔除在這些感情之外，那我算什麼？”

俞歸絮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回答起來絲毫不費力：“你算我小半的親情，大半的友情和全部的愛情。”

林夕繁驚訝：“你網上抄的吧！我回頭得搜下去。”

俞歸絮莞爾。

在兩年前，他做出離開的決定之前，他也有一段時間曾瘋狂地幻想那些告白的話，還有那個蓄謀已久的問題“親人之間的愛和愛人之間的愛有什麼不同”也思考了許久。

他對林夕繁，早有了定義。

林夕繁又是熄燈後才回的寝室。

“繁哥，你不會是要搬家吧！”嚴以和許樂源拿着手電筒在門口蹲守他半天，終于等到了他。

手電筒的光把兩人照得格外恐怖，縱使林夕繁不相信那些妖鬼蛇神也被吓了一跳。

“你倆幹嘛呢？”

“迎接林神回家，以表心意。”嚴以說着給他抱了個拳，手電筒的光随着他的動作晃了一圈。

“林神你可千萬不要離開我們啊，宿舍不能沒有你！”

“沒有你我們以後拜誰！！”

“林神，我們也許留不住你！！”

“但是你一定要記着！！”

“當你受委屈的時候！！”

“我們永遠在你的身邊！！！”

“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除了門口有倆人，其餘聲音都來自床上，可能是怕被打，所以提前上床了。

“……”林夕繁慶幸自己關上了門，不然以他們的嗓門估計明天宿舍就要被舉報，處分吃個飽，無語間，他發現這群人的聲音裡少了一個，“張義吳呢？”

——是a班那個最腼腆的。

嚴以回答：“他說太丢臉了，不想加入我們。”

林夕繁微笑：“但凡你們有他一半懂事。”

他在出門前就已經洗漱完了，這會兒直接上床就行。

他的床位在上鋪，爬梯子的時候差點踩空，許樂源給他用手電筒打着燈，恰巧看到，吓了一跳。

“繁哥，是我的光不夠亮嗎？”

“……”林夕繁晃了下身子翻上床，囫囵道，“太困了。”

實際上，他的大腦興奮着，半點還沒有困的迹象，是因為在爬梯的時候想起來與俞歸絮親吻的畫面，心髒便亂跳，腳下沒注意才踩空的。

他掩好被子，合上眼睛。

又回憶起那個吻。

絲絲密密的雨幕，昏昏可愛的燈光，不斷黏合的氣息。

甜的。

*

月考考兩天，雨也下了兩天，考完的那個晚上給學生們放松，不上課隻自習，教師們把各科□□發給學生，可以提前估個分，然後提前思考錯題。

【葉子】：怎麼說你語文錯了幾個選擇？

【小魚】：2

【葉子】：哈哈哈哈！我隻錯了一個

陳多熾一回頭就看見林夕繁正在傻樂。

“笑啥呢？錯幾個啊？”

林夕繁向他豎起一根手指，樂滋滋的。

陳多熾眼睛一瞪：“你沒對錯吧！！這兩篇閱讀這麼抽象，古詩也是，你選擇就錯一個？”

“俞歸絮呢？”

“錯倆。”

陳多熾比了個大拇指說：“待會柯七小問你的時候你虐輕一點，她錯四個語文估計要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