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師冴離開後,遊戲的日子還是照常過,除了同桌換成了個女生,其它的好像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别。
不過是每天放學時少了個會眼巴巴等在樓梯口的小孩。
春見鳴倒是沒什麼不适應的,他的排球部申請早就批了下來,目前還處于新社團的磨合期。
第一天,隻是簡簡單單的體能訓練,雖然累到想吐,但勉強堅持了下來。
第二天,加入了一點墊球的練習,雖然感覺很疼,但也可以忍耐。
但是再往後幾天,情況就好像變得有些糟糕了起來。
“你......”白色球鞋上是一雙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腿,黑發蓬亂的高大攻球手從額角留下一滴汗水,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跪坐在地面的少年,低聲喃喃道:
“你,完全不适合打排球啊。”
春見鳴:“......”
他還是第一次在遊戲裡被說不适合做某項運動,這感覺還挺微妙的。
自從獲得了【百分百接球】這一項技能後,春見鳴在社團裡的生活可謂是順風順水,幾乎每一位前輩和教練都把他當做寶貝天才對待,恨不得給人上柱香供起來。
而現在,他呼吸急促,極其狼狽地用雙手撐地跪在排球館内,頭發濕漉漉地被分成一縷一縷,眼前一陣陣發黑。
甚至不遠處那雙無比帥氣的球鞋,在他看來都有着很恐怖的重影。
“你沒事吧,還能站起來嗎?”
球鞋的主人半蹲着朝春見鳴伸手,見人半天沒反應,又移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一手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扶住他的胳膊,用大半邊臂膀将他撐了起來。
直到切實坐在了凳子上,春見鳴才算是緩了過來。
老實說,他在這個遊戲的體力簡直低得可憐,特别是在進行練習時,疲憊值漲得飛快。
同樣是需要全場跑的劇烈運動,先前在籃球和足球社時他都沒有感覺過這麼累,畢竟他所負責的基本就隻是在防守危險時從對面的傳球中将球截下而已。
在寬大的球場中,他可以在雙方對弈時适當偷懶,保存體力。
但是排球不行。
排球的場地總共就那麼點大,攻防時更是一項追求速度和力度的運動,往往才剛接下一球,己方隊伍就要馬上迎來下一球。
春見鳴用毛巾擦去額頭的汗:“你說我不适合打排球,是因為體力?”
“體能雖然也很重要,但那是可以通過練習改善的。”身邊的人發出一聲輕啧,指向他的手臂:“我說的當然是你的體質。”
春見鳴抿了抿唇,視線掃過手臂上布滿青腫的痕迹。
“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有新手打排球能傷得這麼嚴重。”黑尾鐵朗打開醫療箱,從裡面找出對應的藥膏:“别人雖然也會有這種情況,但看起來絕對沒你這麼吓人。”
因為開局抽到的那個技能,隻要在自己能做到的極限範圍内,接球時春見鳴的身體就會自動帶着他跑到合适的位置,以各種姿勢來确保球不落地。
也就是說飛撲和摔跤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幅大少爺的身體非常嬌貴,每次磕磕碰碰都會出現一塊極其顯眼的印子,也很疼。
身體偶爾砸落在地面時,皮膚就會被磨出擦傷,激得人生理性的眼淚水都要奪眶而出。
這也導緻春見鳴訓練完後,身上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痛意,感覺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他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疼痛了。
忽然間,一陣涼意觸碰到青腫的地方,春見鳴被吓了一跳,身體猛地抖了抖,就想要往旁邊躲。
“哎,别動。”
黑尾鐵朗連忙按住他,“經理不在,隻能我給你上藥。”
春見鳴很不适應地往後仰了仰:“我自己可以。”
“你的兩隻手臂看起來都快廢了,真的沒問題嗎?”黑尾鐵朗歎息一聲,倒是沒有再勉強下去。
見金發少年一聲不吭地接過手中的棉簽和藥膏後,他擡手捏了捏自己的後脖頸,接着便轉過身去,将視線投向了仍在進行的訓練中。
“你是因為什麼而想要加入排球社的呢?”
春見鳴頭也沒擡,似乎是有些敷衍地回了一句:“沒什麼特别的,隻是想試試看而已。”
“是嗎?”黑尾鐵朗勾起唇角,單手叉腰,目光遙遙望向在場地裡揮灑汗水的那些少年,輕笑道:“排球,是項很不錯的運動哦。”
春見鳴抽了抽嘴角:“......你剛剛還在說我不适合打排球。”
排球很不錯,但你不合适。
搞什麼,這難道是什麼最新型的挑釁方式嗎?
“哈哈,雖然有這麼說,但我其實不太想要你因此而讨厭排球啊。”
對方摩挲着下巴:“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也可以堅持下去,隻是這條路估計會比别人要更加艱苦一些。”
黑尾鐵朗确實是第一次見到與排球相性這麼差的人。
帝光中學裡打排球的人不少,他前段時間剛從普通隊員被提拔到排球部的首發隊伍,最近正在緻力于将自己的小竹馬也拉入社團跟他一起打入全國大賽。
下學期有場超棒的比賽,他期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