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了鬼了。
你别說,這小破遊戲還真不愧是個戀愛遊戲,一個有錢人的聚會裡面攻略對象多的他眼睛數都數不過來。
光是在那系統攻略欄裡認人就要認好半天。
前腳剛有一對雙胞胎頂着一模一樣的臉跑過來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後腳就跟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長發男生笑着和他們打招呼。
少年臉上的笑容溫和又明朗,說話動作時的儀态剛柔并濟,他穿着合身妥貼的服裝,在某一刻,春見鳴仿佛看到了第二個大道寺知世。
......靠啊。
他總不會是想攻略女孩子想瘋了吧,竟然在一個各方面都看起來很陽光的可攻略對象身上幻視出姑娘的身影。
大道寺知世就坐在旁邊,春見鳴不自在地瞄了她一眼,接着掩飾般地拿起手邊果酒的高腳杯抿了一小口。
......不過是錯覺嗎,為什麼感覺那男孩周圍有什麼奇怪的兩團東西在飄來飄去?
春見鳴揉了揉太陽穴,沒忍住往對方頭頂多瞟了幾眼,卻發現一切如常,隻有水晶燈折射的光斑在随着音樂跳躍,剛剛那飄在空中的朦胧兩小團似乎隻是他的幻覺。
他頓時失了興緻,偏頭移開目光。
按照規模來講,這場茶話會确實很熱鬧,經曆到後期,春見鳴已經來來往往見了不少人,但凡是長得帥一點的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是攻略對象。
系統還中途發布了個支線任務,讓他豐富自己的人脈網,在手機通訊錄内至少添加五新的聯系人。
這根本就是順手的事,春見鳴甚至不需要主動,前來搭話的一些人就會自己說出要加聯系方式的提議。
于是随着前來社交的人增多,他的好友列表裡也多了一個喜歡“嗯啊嗯啊”說話的華麗淚痣男,一個性格看起來很豪爽的短發妹,一對不知是主仆還是兄弟的奇怪組合,以及老熟人赤司征十郎。
......沒錯,赤司征十郎。
茶話會才開始沒多久,這家夥就非常不計前嫌地來搭話示好了,面對春見鳴極其不待見的态度依舊言語溫和,為自己前幾天的失言誠懇道歉。
那心胸的寬廣,反而襯得後者像個在鬧脾氣的小孩子。
當金發小少爺最後煩不勝煩,像是想趕快解決掉一樁麻煩事般交代了自己寶貴的社交賬号時,身邊看完全程的禦影玲王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
“他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
等紅發少年離開後,春見鳴立刻仰靠在椅背上,匪夷所思地咋了咋舌:“我上次都那樣跟他嗆聲了,這人竟然還來問我要聯系方式??”
“嘛,我倒是不奇怪。”
禦影玲王懶洋洋地單手支着下巴,看起來似乎有點無聊,卻仍是對着這位新朋友撩起眼皮,任由水晶燈浮動的碎光淌進雙眸:“聽說赤司家似乎管得很嚴,他可能是回去被教育了一通吧。”
說實在話,他們這些豪門家的小孩,哪有什麼擺在明面上的矛盾呢?
反而像是春見鳴這樣明晃晃給人擺臉色的家夥,他倒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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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十郎。”
晚餐的時間,偌大的餐廳不過寥寥二人,赤司家的家主高坐在餐桌的主位,肅穆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
他停下手中切食的動作,擡眼間,嗓音低沉。
“聽說你和春見家的孩子相處得不太愉快?”
“隻是有一些小誤會。”
赤司征十郎坐得端正,面對這樣極具壓迫感的質問,依舊能夠不慌不忙地回複道:“父親,這不是什麼大事情。”
“要想整個家族能夠在财閥圈立足,人脈同樣是必不可少的一環。”赤司征臣屈起指尖,緩慢敲了敲桌面,“征十郎,你早已不是什麼一無所知的幼童了,該明白什麼叫做有效社交。”
他每叫一聲赤司征十郎的名字,都像是有一隻無形而充滿了威壓的大手,壓在了後者的肩上。
而少年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教育方式,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便已經可以做到在上位者面前喜怒不形于色。
對于父親暗含責備的話語,他什麼也沒去辯駁,隻是那樣安靜聽着。
“春見鳴背後的勢力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那場須王家晚宴中的所有同齡人裡,你最不該交惡的就是他。”
男人眸色沉沉,語調平淡:“他們家族的人都太過于溺愛孩子,春見夫婦并不在乎後輩是否足夠優秀,他們放任他肆意生長,甚至于會傾盡一切來保證自家獨苗能夠毫無忌憚地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因此比起其它權貴家的繼承人,那孩子的性格或許會更加直來直往,無拘無束。”
“但是你和他不一樣,征十郎,我對你寄予厚望。”
“——也希望你最後,不會讓我失望。”
随着他最後的話音落下,赤司征十郎也放下了手中餐具,平靜擡頭。
“我明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