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還好那個時候,有跟着齊修大師進後院,學了用天婦羅粉炸菜,這樣可以讓我之後做得菜更加好看。
我攪動了一下鍋裡面,已熬成醬油色的木魚汁,見其粘稠的恰到好處。随後就是按照齊修大師所教,加上我自己所搜羅的香料,調制成這獨一無二的蘸料。
另一邊,大師兄秦槐楓已經用他出神入化的刀工,将配菜處理好了。
隻見他在鯉魚身兩側劃出一字型花刀後,手提魚尾将魚放入油鍋中。
待鯉魚炸至淺黃色時撈出,放在一旁靜置控油。
随後大師兄同起兩鍋,一鍋将豆瓣醬炒開後,加水煮至燒開;一鍋待燒熱後,些許冷油入鍋,先是将肥豬肉的油給榨出,再将玉蘭片丁等配菜下鍋翻炒。
不一會兒鍋中香氣撲鼻而來,我使勁嗅了嗅,内心大驚道:大師兄的火候功夫更加純熟了!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焦味,所有食材根據其易熟的程度,幾乎在最完美的時間入鍋,使得它們都可以在同一時間内到達最佳的風味。
我不自覺地歎道:“真的是可以稱上完美!不過我要做得菜也不差!”
說罷我從早就挑選好的配菜中,挑取出茼蒿,隻使用它最鮮嫩的尖部。
忽然“咯噔”一聲,大師兄所持的炒鍋從手中脫落,鍋邊撞到竈台。
雖然及時被大師兄一把挽住,但不免使整道菜欠缺了點火候。
我是很詫異:一向穩重的大師兄,居然險些翻鍋?
想來在場的諸位也是這般想的吧!之前嘲諷我的師兄弟顯得十分擔憂,見及時救回,才松了一口氣。好像慶幸沒有能讓我僥幸獲勝。
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這麼想我,我可不屑這樣做,赢就要堂堂正正比一場後獲勝!真是失誤了,肯定是要重賽的!
況且時間也算充裕,如果我是大師兄,就算一不留神翻鍋了,再炒一個也來得及!
本以為追求完美的大師兄會果斷放棄這鍋,可他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給菜增添佐料。再将炸過定型後的魚加入,并把豆瓣醬撈出後的原湯加入,轉成小火,慢慢地将味道收入魚中。
我嘴角微微一笑,看來我是過多擔憂秦槐楓了,他這般從容自定,看來絲毫沒有受到那個意外的影響。
還是專心自己的菜吧!我遂取來香菇等配菜,繼續挑選出讓我滿意的,并改刀成不同的形狀。
秦槐楓正慢慢的收湯,不時低下頭看着剛才持鍋的左手,隐隐有一些液體滲出。
此時的我自然沒有空留意,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大師兄跟我比試的時候,左手已經受了傷,為此他還特意穿一襲紅袍,遮掩自己受傷一事。
不過小師妹和她的貼身丫鬟似乎早就知情,小師妹憂心忡忡地以手絹抵着嘴巴,盯着秦槐楓處一直看。
貼身丫鬟見狀安慰道:“小姐,别擔心了!我看秦公子使用炒鍋的時候非常平穩啊!最後的收汁階段根本用不到左手,沒事的!”
危薰兒回道:“不,楓哥不會犯那種低級失誤。一定是傷口又裂開了,才一時拿不穩鐵鍋。”
“那不是疼死了!”貼身丫鬟脫口而出,幾乎又一下子意識到說錯了。
于是連忙改口道:“我瞎說的,秦公子表情這麼淡定,就跟沒事人一樣。況且賽大夫号稱外傷聖手,經他精心處理過的,哪有那麼容易再次受傷呐!”
危薰兒将信将疑地問道:“真的?”
貼身丫鬟用拇指滑過自己的鼻子,仰着頭說道:“不是我吹牛,大家都說我的嘴巴開過光,凡我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危薰兒略顯着急地說道:“那就是還有十分之一是假的了!都怪我,要不是我硬跟着楓哥去采月尖草,他也不會因為救我,而緻使手臂被劃開一長道口子。”
貼身丫鬟勸說道:“小姐,别自責了。這月尖草可是你苦心探求才得到消息的,秦公子也隻有用了月尖草,才算完成這道‘鯉躍龍門’。那隻是意外,你也不想這樣的啊!”
“可是——可是就算沒有月尖草,楓哥的赢面也很大。現在一受傷,無法控鍋,到時候就算用了月尖草,卻使得口感和味道變差了,那還是我的錯呀!”危薰兒緊緊地抓住手絹說道。
“不行,我要去跟爹爹說清楚,讓他把今天的比賽暫停。”說罷危薰兒就朝危不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