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祁陽委委屈屈，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找到了，我爬上蓮花台，在寶殿外跪了七天七夜，磕破頭求地藏王菩薩渡你轉世。地藏王菩薩道，十萬無辜亡魂，需十萬陽間善值方可渡你轉世。隻要能渡你轉世，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吞下積攢善值的金丹，菩薩說，金丹雖小，但上面卻刻有十萬根蠟燭，做一件善事，積一善值，一支蠟燭便會被點亮。”

“我守完陰壽讓菩薩送我去轉世。我轉世七次，每一世我都沒有前世記憶，但腦海中會有個信念告訴我，要做個好人。每一次去往下世前夕，菩薩會出現，給我喝下一壺酒，讓我想起前世的你，囑咐我要做個好人，我想是菩薩給予我的信念。每每想起你在那地獄中受苦，我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六道輪回鏡。我隻希望快一點，快一點讓你轉世。”

“這次是第八世，以往每一世都可以活個八九十歲，我不知這一世為什麼這麼短，沒積攢多少善值就早逝了，也許是菩薩感知到你處境危險？讓我回來先把你從鬼帝手裡救出？我不得而知。”

“在大殿上我恢複了前七世記憶，我好急，我想快點除掉鬼帝，不讓他在騷擾你。我問過孟婆，孟婆說你生命體征平穩，無性命大礙。我急得不行，我去找陰律司想劃掉陰壽立刻去轉世積善值，可我行賄失敗，崔判拒絕了我。”

方祁陽握緊尚亦淩的手，懇切道，“尚亦淩，你可憐可憐我，不要尋死，等我，再有一萬多善值，我就可以讓菩薩渡你轉世了，以後你能回到陽間，生老病死一世又一世的輪回下去，我發誓我會陪着你，每一世。”

尚亦淩早已哭得稀裡嘩啦，眼睛都腫了，内心翻騰着複雜的情緒。想到方祁陽為自己轉世八次，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他在陽間對方祁陽的種種行為，此刻在腦袋裡不斷浮現。過往的誤會，傷害，讓他感到了愧疚。他從不知方祁陽為自己付出這麼多，内心被深深觸動了。

“你，你應該告訴我。”尚亦淩噎着細細哭腔，拽起了方祁陽，慚愧道，“對不起。”

方祁陽輕輕幫尚亦淩擦掉眼淚，将他摟入懷中，“不用道歉，是我對不起你。”他溫柔的要命，順摸着尚亦的頭發說，“我怕，怕給你造成心理負擔，怕你覺得連累我，怕你自愧傷心。”

“白癡，現在告訴我，就不怕我自愧了嗎？”

“怕啊，但比起讓你死，還是讓你自愧吧。”

“方祁陽！”

“哎，叫老公幹嘛呀。”方祁陽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的寵溺快要溢出來了。

尚亦淩一把推開他，吸吸鼻子，醋意突起，“八世你有過多少人？”

“什麼多少人？”方祁陽不解。

“睡了多少人？”

“沒有！”方祁陽急證清白，“别提了。也不知是不是菩薩搞的鬼，每一世都是光棍。年輕時是小光棍，老了是老光棍，每一世都是“苦和尚”，不給我發老婆！”

“真的？”尚亦淩有點懷疑。

“真的，撒謊我是你兒子！要不然這輩子死了怎麼能對你這厲鬼産生那麼大興趣呢。憋得！”方祁陽一本正經道。

“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方祁陽笑着，“不生氣了哈？不尋死了哈？”

尚亦淩翻他一眼，“怎麼呢？”

“呐……我……等我回來？”方祁陽小心翼翼試探着說，“我再去找崔判試試。”

“你是陰司導遊，可以穿梭陰陽兩界，在陽間做善事不可以積攢嗎？”尚亦淩真是想到了關鍵問題。

“啊？”方祁陽腦袋突然轉過彎來，“可以啊，可以。每次做完好事心髒都會抽一下，想必是蠟燭亮了！”

“那就不要浪費陰壽。”尚亦淩認真地說道。

“嗯。”方祁陽說着，傾身想親親尚亦淩，卻被尚亦淩一指堵住了嘴巴。

“我陪你一起。”尚亦淩拿開手指，擡過他的下巴主動含上他的唇吸吮，方祁陽好久都沒有和尚亦淩親親了，他抱住尚亦淩的腰，熱烈回應着他。兩人就這樣在這小小的房間裡沉浸在彼此的愛意中，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方祁陽被吻得七葷八素，兩人嘴分開的時候都拉出了黏黏的銀絲，方祁陽吞咽着口水，渴望又急切，“老婆，給我做一下……”

“不可以。”尚亦淩搖頭拒絕，“在别人的地方做那種事不禮貌，會讓人覺得惡心。”

方祁陽認同地點點頭，就靠在床邊，陪着尚亦淩聊起天來。

“天台那次，到底是不是你讓星朵救得我？。

尚亦淩輕輕點頭。

方祁陽美滋滋，“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尚亦淩故作冷态：“若不是你有善值金丹在身保護你，你死八百次了。”

方祁陽笑着反駁道：“你就是嘴硬，有沒有你都舍不得，我現在才納過悶來，為什麼我在醫院時總是能聞到你的味道，你難道是去看我死沒死的？”

“是。”

“切，犟嘴。我死了你不得哭死。”

“不會，我會和你同歸于盡。就像在櫻靈樹下那樣。”

“欸，好了好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方祁陽擺擺手，“躺好，我幫你按按腿。”

方祁陽在地府陪了尚亦淩三個月，回到陽間時已是深秋。

天空湛藍如洗，街道旁的銀杏葉早已金黃，風帶着絲絲涼意，時不時吹落幾片，悠悠蕩蕩。

在地府時，由于住的是孟婆的小院，兩人諸多不便，回到陽間，方祁陽第一件事，就是把尚亦淩拉到自己旅行社二樓，猴急把他撲倒在床，“尚亦淩，該你給我含了。”

“？”

“你在天台答應我的！”

“我沒有。”

“我不管。”

方祁陽不要臉，攬起尚亦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