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芳也慢慢走到靠近女兒的那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自己的女兒一向是聽話乖巧,但是自從落水醒來就跟變了一個似的,想到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張醫生說的還在慢慢恢複。
終是收起了嚴肅的表情,扶着姜南的肩膀,但還是半嚴厲半溫和說,:“南南,你今天在江瀾阿姨家太.....是不是有點沒禮貌啊。”怕女兒接受不了,還換了措辭。
“媽媽,對不起。”姜南倒是很快就承認了錯誤。
王開芳沒想到女兒這麼快認識了錯誤,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欣慰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嘛,這也許是一個好的預兆,便也沒說什麼,讓她回房間收拾收拾後天開學的東西去了,大不了過幾天再登門去賠禮道歉。
等女兒一進屋,王開芳白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趴在沙發上的姜超,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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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内,落地窗外,天邊地平線上,一顆圓潤的橙黃色的蛋黃聽話的注視着天空下的一切,一片極美的明霞餘光染紅了半邊天,染紅了天邊道路兩旁的城市樹。
江聿風的房間真的足夠大,大物件除了一張2米長的床,一個書桌,竟還有一個本來客廳才容得下的沙發和茶幾,前面本來應該放液晶電視的位置放着一個半人大的遊戲機。
這也是為什麼齊其打遊戲不愛去混雜着煙味腳臭味的網吧的原因。
站在還沒有他身高高的落地鏡面前的江聿風,他穿着白色的寬松T恤下面搭着一條灰色寬松的運動束腳褲,對着鏡子看着自己還算滿意的臉,左臉看看右邊臉看看,看着自己臉上前幾個小時被掐出的痕迹,可以想象那個人多有力氣,估計出生時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趴在茶幾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齊其從吃完午飯就一直笑到現在,江聿風也算是個好脾氣的男孩,但是論誰也看得出來齊其是在嘲笑他,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嫌煩嫌吵。
江聿風雙手插着休閑運動褲子的褲兜轉頭,一記眼神擊過去,齊其這才慢慢收住笑,捂着笑的生疼的肚子說,:“不是我顯擺啊,那個飯桌上掐你臉的女孩叫什麼來着?”
江聿風還在落地鏡子前打量自己臉上紅腫,沒什麼情緒的吐出兩個字,:“姜南。”
“對,姜南,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咋對她沒啥印象呢,像這種校花級别的女孩在我們學校,我應該會過目不忘啊。”齊其順着他的點撥說道。
“咱就是說,你好歹救了她一場,她這麼對你,以仇報恩啊。長得挺清純,動起手來挺暴力,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發洩一下心中的冤屈啊。”
齊其說的沒錯,救姜南的其實是江聿風。
那天下午,因為家附近的籃球場被人占了,想着放暑假,學校的籃球場應該空着,沒想到跟他們懷揣着一樣想法的高中生擠滿了籃球場,倆人這場球也不是非要打不可,主要是暑假過了太長時間,沒事情可做。
倆人又從學校的籃球場翻出來,齊其的褲子還因為翻學校栅欄的時候給勾破了,關鍵他那天還就正好穿着最醒目的紅色内褲,隻好把上面的球衣,窘迫的往下拽着走。
齊其一路上挨着江聿風的嘲笑,路過姜南家小區門口的時候,正好瞥見,姜南被姜野不小心推下小河的場景。
江聿風沒帶一絲顧慮,不顧小區保安的阻攔,跑進小區,縱身一躍跳進河裡,把江南給救了上來。
江聿風檢查了姜南的呼吸脈搏,做完心肺複蘇,才放下心來。
慶幸沒有嗆到水,從渾身濕透的女孩身上立馬轉移視線,江聿風看了眼自己渾身濕透的球衣,把一旁姗姗來遲還在拽着上半身球衣的齊其給拽了過來,不管他搔着臉,就把他的球衣給扒了下來,蓋在渾身濕透的姜南身上。
然後江聿風又把自己身上濕透的球衣,甩給齊其臉上。
“你這都是濕的。”齊其拿下來一邊捂着自己的屁股一邊埋怨道。
江聿風看了眼遠處漸漸逼近的人群,壞笑的擡眼提醒道,:“你要是不想讓人圍觀你的内褲,你就還給我。”
齊其回頭看了眼朝這邊好奇打量的人群,才後知後覺的立馬把江聿風的濕球衣系在腰上。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應該是剛才沒攔住他們的保安大叔叫的。
聚集的人看他倆都光着膀子,身上又有濕掉的衣服,所以才認為是他們倆人一起把人給救了。
南京的天氣并沒有因為9月份的到來而因此收斂,反而越發張狂,想要燃盡最後一把火的架勢。
房間裡開了大半天的空調,讓江聿風有點憋悶,他長手一伸拿起旁邊桌子上遙控器關掉了空調,長腳走到落地窗下,“啪”一下打開了落地窗,讓新的空氣湧進來。
就算鹹蛋黃已經快要落入地平線,但還悶熱的要命,一絲絲風也沒有,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快要凝住了。
江聿風放棄重新站在落地鏡子下的路,徑自走到齊其身後的沙發坐下來,把玩着手裡的遊戲機手柄,平淡的說,:“沒說什麼好說的,人家也确實是落水後受了些驚吓。”
趴在茶幾上仍在粉色明信片上寫着什麼的齊其頭也不擡的調侃他,:“呵,行,你憐香惜玉行了吧。”
面對齊其的打趣,江聿風不甚在意,隻是上手用拳頭,掏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