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數學考試，姜南考的真的是坐立難安，不單單是因為卷子的問題，她一邊硬着頭皮算着卷子上，怎麼算都得出的一個循環數字，一邊時不時還得不安的朝着教室門口看去，生怕隔壁那個人會搞個突然襲擊，拿着那個被坐壞的闆凳沖進來給她一個大逼兜子。

考試結束前的二十分鐘二十秒，門口果不其然出現了那個凳子，被壓扁坐成一張跟數學書差不多厚度的鐵皮塊。

别問，姜南為什麼能準确的記得那個時間，因為她做一道題看一看手腕上的時間，心怕哪個倒黴鬼的突然出現讓她連這堂考試都進行不下去。

看着那個被壓扁成書的凳子被一張熟悉的身影拿着，姜南剛在門口瞥到那麼一眼，順着那個凳子，再到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再到脖頸那明顯如冰刀的喉結，她的眼睛一路朝上，少年小麥色的膚色，看起來不算黑，長期打籃球的習慣，讓他的皮膚更加的精緊，順着脖子姜南看到那張溫柔的臉頰，就那麼一眼，姜南就瞬間低下頭來，如果在講台上的孫曉萍注意到了，肯定會以為她在做什麼有辱考試課堂的事情。

姜南低着頭，拿着筆，眼睛處在近在咫尺的數學卷子上，稍微一低頭就快跟試卷撞個滿懷了，再看一會都快成鬥雞眼了。

不知道外面的少年有沒有注意到他，卷子還沒有寫完，就算卷子裡一大半的題姜南都沒有把握拿得到，她還是想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把他們全都填滿，抱着姜野考試的座右銘之一，ABCD四個選項就算都選A也有蒙對的。

姜南低着頭慢慢從考卷上擡起頭來，裝作渴了，去拿桌上的那瓶茉莉花茶。

趁機瞥了門口明晃晃靠着走廊外的牆扶手的江聿風的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兩人的眼神直接在空中裝了個滿懷，少年看着她，不怒反笑，嘴角含着笑就那麼毫不避諱的直直的看着她，手裡像拿着一本書的樣子拿着那張被坐扁的椅子，時不時用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凳面。

姜南被他看的一慌，半口水還沒完全咽下去，嗆在嗓子裡狂咳嗽，臉被嗆紅，自己認為圓滑的邊捂着嘴咳嗽邊緩慢的别過臉去。

等姜南慢慢緩過來，她認為肯定是碰巧眼神掃到她而已，他怎麼可能就知道是她換的凳子，再說江聿風也太倒黴了吧，兩個班加起來除了她自己，107之一的概率，比百分之一還小的概率就被他給碰到了。

等姜南再次看向教室正門口時，少年的身影已經不見蹤影了，使她有一陣的恍惚，是不是最近補課太辛苦，加上基本上每天晚上補課結束都是和江聿風一起回來的，腦子裡出現幻覺了。

離考試時間還有10幾分鐘結束，教室裡陸續有幾個考生早就坐不住的，看見其他班有高一考生出來了，終于按捺不住，也屁颠屁颠的交了卷，要不是是教本班的數學老師監考的，要不然看他這個樣子還真的以為是學霸學神。

刑遊交了試卷就從後門蹿了出去，“風哥，你是第一個。”刑遊是從後門看見江聿風。

“啧。”江聿風拿着椅子，倚在後門外的走廊牆上，用另隻手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

三樓的走廊，陸續有幾個從考試班級裡出來，江聿風好像沒在意這寂靜的走廊突然轉靜為動，漸漸吵鬧起來。

他手裡一直拿着那個凳子，依靠在走廊對面的牆壁上，一手插兜，手裡小心翼翼的捏着那張淡粉色的便利貼，不敢全部捏着，因為自己手心裡全是汗，怕浸濕；又不敢不捏，之前有一條褲子的口袋破了一角，江聿風有幾條黑色的褲子，他已經不确定是哪條了，他怕便利貼漏掉。

“風哥，去打球不。”刑遊也是他們初中上來的同學，經常在一起玩，在2班坐在齊其和江聿風的後面。

成績不咋地，是各科的成績都不咋地，在初中的時候一直是倒數，但江聿風交朋友從來不看成績，自己成績也不咋地，雖然數學是年級第一。

“不去，等人。”江聿風看都沒看他，淡淡的語氣，果斷的拒絕。

“齊其的情書估計又有新的主人了，能在數學考試時待這麼久。”刑遊以為江聿風等的人是跟他同一個考場的齊其，畢竟跟江聿風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要不是跟他們倆玩私下裡玩的近點，還真的以為他倆有一腿，畢竟這個年代，兩個花美男在一起的事迹也并不稀奇。

？，江聿風擡起頭來，疑惑的看着一臉揶揄的刑遊。

“語文考試的時候又是問人家借筆的，數學考試一直都盯着人家，平時數學還可以，估計這次及格都難。”

江聿風先想到上午齊其跟她說過，她問姜南借筆的事情，但是剛才倒是沒注意到齊其。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學生們陸續從教室出來。

在姜南還在收拾桌上的文具和草稿紙時，楊懿就出現在她的考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僅是楊懿，還有身後那個考試沒帶筆沒有邊界感的人也是，姜南的後背已經被她盯出花來了。不過姜南是沒有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