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不論之前還是現在最怕痛,之前疼的時候也有想過要不下個狠心去拔掉,但過了那個疼勁,又看過周五拔過智齒蟲牙那個邊疼還邊流口水加血水的那個慘痛樣子,她又覺得自己還可以等等。
此時的姜南就是那個疼過誓死不願意在牙齒上挨一鉗子的膽小樣子,棒棒糖被她塞進嘴巴裡,雙手都舉起來擺的像撥浪鼓一樣。
她把棒棒糖放在右邊臉頰,這樣才能方便說話,姜南看了眼身邊的江聿風擺着手說,“不不不,我不拔牙。”
姜南的側面在江聿風的視角看來就像一個小土撥鼠,江聿風被她的可愛樣子逗笑到。
“有蟲牙就少吃點糖。”江聿風看了眼姜南小土撥鼠的臉頰說。
姜南沒想到江聿風會突然來一句這麼話,江聿風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是個不愛說話的怪人,但是每次說出來的話又不冰冷,上次替楊懿給他送口罩一樣,那麼嚴重流感的關頭,他站在了無人煙的校門口,顯得那麼孤寂,還有他轉身的那一刻,姜南有種想要上前抱一抱她的沖動。
但在後面,她跟楊懿約會的時候找機會問了她,但楊懿說還沒自己跟她的關系鐵。
姜南順着他的話把嘴巴裡的糖拿出來,正好她也覺得這糖不怎麼樣,糖果的包裝紙是半包式的,剛才撕的時候被她撕碎了,她隻能就那麼拿着。
江聿分看了眼姜南舉着棒棒糖的手,從口袋裡幾顆糖的間隙中拿出一包餐巾紙拆開遞給姜南。
那包紙巾和那些糖每年每天都會揣在江聿風的口袋裡,但從來就沒送出去過。
謝謝,姜南睜着小鹿眼笑着對他說。
姜南沒想到那是她大學時期見他的最後一面。
因為流感的原因,學校都推遲了返校時間,姜南的學校6月份才開始通知返校,不過看學生自己的意願。
在家的期間,姜南和齊其楊懿她們都有聚過,但因為流感的原因,也很少聚,但每次都不見江聿風。
姜南也問過幾次,楊懿剛開始說他有事,後面說他忙,但是他的工作在北京,在南京能忙什麼,姜南不清楚,可能他不喜這種聚會,他看起來就是那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但這讓姜南的心理有那麼一點沮喪。
在大學的三年她很開心,媽媽也說過她因為身體不舒服接受了什麼治療,才導緻推遲了一年上大學,但她總覺得心裡空了一大塊,說不上來,每次想要努力想起什麼,她的頭會隐隐作痛,媽媽說這是藥吃多的後遺症。
直到她們這群小分隊的小夥伴出現,她才覺得心裡被慢慢填滿,但是好像還不夠,有一個小小的地方還是空着,比之前沒遇到楊懿她們還難受。
2021年暑假,姜南是在一半線上一半線下的教課方式下結束了大學生活。
姜南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同宿舍都是理科專業的,加上姜南有三個都是都是計算機專業的,一個是軟件工程,一個是互聯網工程。都差不多都是每天和電腦打交道。
現在的大學生越來越多,工作也越來越不好找,姜南剛開始隻是奔着理科裡畢業後最好就業的方向選了這個專業。
大四面臨着和另一半分手,和相處四年的朋友分别,還要每天焦慮奔波在去找工作的公交車上。
姜南和宿舍裡的舍友相處的不錯,沒有那種四個人的宿舍出現五個宿舍群的事情。
但因為大學中間重新和楊懿她們相識,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和楊懿她們相處的,所以面對舍友的離别她有不舍但沒有難過。
三個舍友都是本地的,所以她們沒有像其他畢業生一樣等找到工作再從學校搬走一說,但幾個舍友還在宿舍住着說等到找到工作再搬,心細的姜南知道她們的用意,也不明說,她不喜歡那種說出來你為我我為你的煽情的氣氛和場面,所以決定在學校附近美食窩請大家吃一頓。
雖然學校的食堂不錯,但也架不住天天吃。
問他們想吃什麼,居然都說想吃有味道點的。
一個宿舍四個人,三個都是北方人,姜南一個南方人居然憑一己之力帶動了全宿舍的口味偏好,無辣不歡。
還讓三個北方人一起跟着她吃起了米飯。
姜南找了一家湘菜館。
四人一桌,一邊一座。
因為明天都沒有面試,大家都想喝點酒。
“幹杯。”四個裝滿冒着白泡沫的啤酒碰在一起,沒有主語,沒有說因為什麼而幹杯,都不想說為了畢業快樂而幹杯,因為畢業一點都不快樂。
飯桌上不是在回憶剛開始進校園的美好就是在埋怨吐槽自己前兩天面試的公司都是什麼狗屁。
“我感覺我這個星期的運勢不好,面試了三家公司,開頭的第一句就是能接受加班嗎。”姜南吃了一口菜又喪氣的把杯子裡的啤酒全部喝完,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旁邊的舍友小王忙說,:“不是你運勢不好,大概是這些公司老闆都是一個公司裡出來創業的。”
“對對對,我也面試了兩個說能不能加班的,還有一個更過分問我能不能接受無償加班的。”舍友小于顯然有點氣憤說,:“我當場就問那個老闆能不能無班加償的。”
其他三個室友滿臉疑惑等着她的後文和解釋,當時那個老闆也滿臉不理解的看着小于問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