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還兼職做上狗仔了?”
那個男生家裡的确并不差錢,但是小小年紀不學好,在外面欠了不該欠的錢,不就是拍幾張照片,這麼簡單的事情操作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的難度。
聽到這個話對方惱羞成怒,擡起拳頭向陳靖宇砸了過去,陳靖宇輕巧的往後一閃躲了。
男生連續三拳全部落空,這時終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掄起走廊邊上的花盆不管不顧的向陳靖宇甩了過去。
砰的一聲,花盆撞在牆上碎裂開來,碎片飛了出去,周圍已經有同學去找老師了,所有人的視線不在花盆上,也不在陳靖宇身上,而是剛好路過擡腳把花盆踹的偏離了原始的方向碎到牆上的洛瑛棠身上。
他緩緩的收回了腳,竟還是笑着,“這盆花價格不便宜,既然是我踢的,那這次就我來賠吧。”
周遭靜的像是沒有一個人在現場,而洛瑛棠說完這句話低頭看了眼蹭上了一點土的白色運動鞋轉身走了。
黎韶泱在不遠處目睹了一切,她是在陳靖宇躲過第一拳的時候到的,黎韶泱看着洛瑛棠離開的背影,陽光迎着洛瑛棠離開的方向,把他寬松的校服照的透出了光,能清晰的看到他腰上的曲線。
少年的身型偏瘦,被陽光穿透的白色布料變得近乎透明若隐若現帶着淡黃色的光暈,腳下的影子筆直又傾斜,這一幕像某部動畫電影的封面,一步一步和夕陽一起漸漸消逝不見。
黎韶泱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水還是熱的,她沒有沉沉的睡過去,卻實實在在做了個夢,夢到的是十幾歲的自己還有那時候的洛瑛棠。
黎韶泱擡起手把水按在臉上,手指已經泡的有些皺,夢裡的場景太過真實,一時間沒辦法完全的清醒過來和眼前的世界完全接軌。
一顆水珠從黎韶泱的鼻尖落下,現在的洛瑛棠比那時侯長的還要高一些。
茉莉被微信的語音鈴聲震動的不得不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她迷迷糊糊的拿過手機,上面是一個并不熟悉的頭像,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揉了揉眼睛,用力咳嗽了兩聲才按下了接聽。
黎韶泱把買好的面包放到烤盤裡,調好溫度,轉過身用咖啡機打好奶泡,這套程序不熟練但是很熟悉。黎韶泱是不會廚房裡的這些事的,但是也可以很好的照顧自己,比如從外面買好現成的面包,在不知道吃什麼的早晨用烤箱烘一下,面包不僅會變得酥脆的像剛出爐一樣,味道也是有保證的,整個過程都不會超過五分鐘。
茉莉推門出來,腦袋上還有個粉色蝴蝶結的發帶,剛洗過臉的樣子。
“怎麼起這麼早?”茉莉昨天回來的很晚,黎韶泱以為她會多睡一會兒。
“同學聚會的事情你還要考慮一下嗎?”
“怎麼了?”
“你高中的同學聯系我了,剛剛打電話過來,問能不能盡量去一下,大家很多年沒見了,就差不多那套詞兒吧。”
黎韶泱是隻有一個微信号的,她是一個喜歡分享生活的人,朋友圈常見常新,可因為她是黎韶泱,所以并不适合讓所有人了解到這樣的自己。
而茉莉的手機上有兩個微信号,一個是她的,一個是黎韶泱的工作号,那些見過一次可能永遠不會聯系仍舊要求留個聯系方式的工作人員,短期需要工作上的交接可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的共事者,還有一些莫名其妙加過來想認識一下的陌生人,平時都是茉莉在打理。
所以當初這個同學聚會,就是茉莉先得到消息的。
這個同學說起來黎韶泱并沒有什麼印象,上學的時候沒有說過幾句話,前陣子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她相對公開的這個聯系方式加了過來,茉莉就通過了,然後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黎韶泱和所有的高中同學都沒有聯系,當然,陳靖宇不在這個範圍之内。他們有的接了家裡的生意,有的直接去了國外的生活,還有的進了很好的學校一直在念書,黎韶泱不太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但這些基本消息還是知道的。
“你怎麼回的?”
“需要查一下具體檔期才能敲定下來。”
黎韶泱把切好的面包片從烤箱裡拿出來推到茉莉面前,又重新拿了兩片面包放進去,“不去。”
茉莉拿起來咔咬了一口,被面包渣酥的眯了眯眼睛,黃油的香氣混着烘焙後自然的味道一大早的太過誘人,“行。”
“Flora那天正好定了個行程需要跑一趟,時間上撞了。”
“嗯?”
“活動不是很大,需要走個紅毯。”
茉莉有些奇怪,黎韶泱是很少參加這種類型的活動,因為紅毯後面還有各種需要社交的場合,無數的攝像機,是禮服就沒有穿起來能讓人覺得舒服的,這一折騰就好幾個小時,還要踩着那麼高的高跟鞋,除非特别必要否則Flora是不會接的。
“什麼活動啊?”茉莉喝了一口咖啡,奶香混雜的咖啡豆醇厚的味道和口腔裡殘餘的甜意相融 ,簡直是最完美的搭配。
“什麼活動不重要,重要的是,黃延叙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