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韶泱想了想,“劇本都看完了再說吧。”
這時黎韶泱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陳導,于是趕緊接了起來,“你好老陳導演。”
陳建材在電話那頭哈哈笑了兩聲,“能不能猜出來我為什麼打過來?”
黎韶泱想了想,“要不就是有新本子,要不就是補拍,但補拍的難度很大,我個人還是傾向于前者。”
“放心吧,片子已經剪的差不多了,過幾天你就能和張觐看到成片了。确實是有個新本子,張池知道嗎?”
“聽說過,很年輕的導演,之前好像以短片為主吧,但能看出來他是個挺有想法的人。”
“對,現在有個本子就是他的,但是小導演你知道的,成本不行,他想找你但是不好意思,托來托去就把事情托到我這裡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先看看本子吧,我下一部戲确實也還沒定下來。他那邊準備工作做了多少?”
“這樣,我把你微信推給他,你們先聊聊,有的事我也不方便多問。”
“沒問題。”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才挂斷電話,等那部電影成片出來了時間應該來得及申獎,這也意味着她要留出日程來跑宣傳。
跑宣傳是很考驗體力的事情,有時候一天能跨兩座城市,但這都是演員本職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沒辦法。就是很可惜有時候明明人已經來了,可當地好吃的好玩兒的什麼都來不及去嘗試,最多品嘗一下當地的外賣,還隻是一頓兩頓的。
張池的好友申請很快發了過來,陳導給的是黎韶泱私人的号碼,看起來應該對這個人挺欣賞的。加了好友之後張池問方不方便聊語音,黎韶泱就直接撥了過去。
張池可能沒想到黎韶泱會直接打過去,接通之後還結巴了兩下,“你….你好,我是張池。”
“你好,我是黎韶泱。”說到這黎韶泱忍不住笑了,但是沒出聲。
“我….我是想跟你詳細聊一聊劇本的事情。”
“行,請講。”
張池說起劇本整個人那種緊張的情緒逐漸消失,專業領域要比跟人打交道擅長的多。
故事的背景是民國時代,那個時期你會在街上看見仍舊留着辮子的老人,也有頭發剪的很短的年輕人,還有頭發半長不短的中年人,好像把所有的曆史和新鮮的血液一下子都塞進同一個籠子裡,滿到人心不定,不知道明天會面對什麼。
故事的主人公阮玲玲就是生于那樣的特殊時期,她家裡有四個姐妹,兩個被賣到了窯子,一個在街上被人買走,而她,被送到了别人家裡做了童養媳。
能養得起童養媳的人家肯定要比他們家有錢,但李家的錢并沒有她娘想的那麼多,實際上阮玲玲的親娘也不會在乎女兒接下來的人生要面對什麼,畢竟親生的都能賣進花街柳巷,哪裡還會在乎這些。
阮玲玲是家裡最小的女兒,所以比起其他姐妹的命運似乎柔軟了一些,除了李長遠不算是個完整的男人。
李長遠小時候被帶着去淨了身打算送到宮裡面伺候人,可等他養好了傷,外面的世界卻變了天。他哥哥在山上做了土匪拿回來不少錢,一家人都不用再忍饑挨餓,可對于李長遠終究是晚了一步。
父母對他心存愧疚,于是買下了阮玲玲。
阮玲玲長得不算好,但多少眉眼是有幾分清秀的,在李家跟在自己家裡一樣的做活兒,不怎麼愛說話,偶爾李家大哥會拿回來不少吃的用的,錢她沒有看見,也不需要刻意去留心,因為那都跟她沒有關系。
李長遠一開始不知道阮玲玲為什麼會在自己家裡,時間長了,他個子慢慢拔高,除了不跟村裡的其他男娃一起出去玩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直到後來有一次無意中看見隔壁家的小子出來撒尿,他想說怎麼那小子長得跟别人都不一樣,疑惑的種子埋在心底,慢慢的,李長遠開始觀察他爹,他大哥,還有村裡的其他男人,最後終于明白,不一樣的是自己。
阮玲玲野草一樣在李家無聲無息的活着,李長遠也最終明白了這個丫頭的意義。
第二天,李長遠走了。
李家父母跟全村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李家大哥回來,他從缸裡舀了一瓢水一口喝個精光,擦了把嘴,“那就跟俺上山吧,懷了娃就送回來,總歸是李家的種,不能白養她一場。”
阮玲玲從村裡背了個小包袱跟着李家大哥走了。
一路上男人的眼神一下一下掃過她的身子,最後在還沒進山的樹叢裡,扒了阮玲玲的衣服。
阮玲玲像是啞了一樣,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嘴唇咬的都是血印子。
李家大哥提好褲子,“山裡弟兄多,俺得提前占上。”
那個時候阮玲玲才意識到,其實這跟被賣到窯子裡沒什麼不同。
張池說到這停了下來,黎韶泱聽的入了神,“然後呢?接下來怎麼樣?”
張池笑了一改一開始的緊張狀态,“阮玲玲本人才能知道故事最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