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祝輕時道:“是我多想了。”
程瀾卻道:“也還好吧。”他舉杯一指“瑾瑜山莊”下方,介紹道:“其實我原本也打算和你們介紹一番的。喏,那位,左邊的是我二哥程栩,右邊的是我大哥程爍,兩人呢,呃,有點不太對付。所以我也不是很想待在那邊。最前面的是我父親,我父親很好說話的,以後你們有什麼事,也可以直接來瑾瑜山莊。”
見他也不願多說,祝輕時一笑,道:“那先多謝程公子了。”
程瀾轉眼一瞧,忽然道:“賀公子,你怎的也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你們今日怎麼回事?吵架了???”
他拿眼去瞅李玄錦,李玄錦對他做口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祝輕時将目光落在賀君安臉上,賀君安眼睫垂着,唇輕輕抿着,眉眼間似乎一股郁結之氣。祝輕時忽地想到先前在梨花齋時,賀君安委屈巴巴,邊與她争吵邊落淚的模樣,這兩者竟然有相似之處,讓她以為賀君安此刻十分委屈與不解。
這是怎麼了?
祝輕時一怔,道:“你……”
誰料賀君安霍然擡眼看她,他雙眸黑白分明,看向她時眉尖微微蹙着,眸光複雜,不解又委屈,炙熱滾燙,十分滲人。
祝輕時心髒被猛地一撞,趕忙别開視線,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她忽覺面上發燙。
程瀾瞅瞅這個,瞅瞅那個,道:“嗯,咱們還是來聊點正事吧。”
祝輕時道:“好。好。”
李玄錦也感到這個氛圍不對勁,接話道:“什麼正事啊?”
程瀾清清嗓子,“本次比武,梨花齋打算派誰去啊?”
祝輕時一頓,倏地記起這茬。
原來每次武盟大會第一天,都要舉行比武大賽,年滿十六歲的人都可參加,前幾名有獎品,當然第一名最為豐厚,獎品皆由舉辦方負責。
據說之前還有十六歲以下的賽場,但後來不知為何,取消了。
這個比賽并無強制性要求,想參加皆可參加,但一般門派礙着面子,至少也會派一人前往,名次不重要,但重在參與啊!
程瀾道:“不感興趣麼,南淨宮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第一名獎品聽說是一枝扶桑木。”
祝輕時:“扶桑木?”
她曾在古書上看到過扶桑木,傳說隻要将心頭精血滴到此木上,就可讓人起死回生。但也隻是傳說,她沒想到在現實中真的能遇到啊,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程瀾笑呵呵道:“是啊,也不知他們從哪裡搞來的。也真是,不愧是南淨宮,家大業大,在這麼焦頭爛額的情況下,都能将武盟準備得讓人挑不出一點差錯。”
祝輕時奇道:“南淨宮最近怎麼了嗎?”
程瀾道:“不過是西南那塊地又出問題了。祝姑娘聽說過魑、魅、魍魉吧。”
祝輕時面色一凝,颔首。
這裡的魑、魅、魍魉指的是三個人,或者說,是三個邪修。聽說他們本領高強,又作惡多端,有一日三人聚在一起,起了這些個名字。
其中魑本事最大,但人比較低調,平時神龍不見首尾的。魅則是一名女子,聽說她早年在人間時還被浸過豬籠,扒光衣服示衆,後來進了萬仞崖,心性大發,專愛殺人,男人女人都殺,據傳她還有特殊癖好,喜歡用女人血美容養顔,也喜歡割了男子的隐私部位當下酒菜。
而最後的魍魉,雖然一個人占了兩個字,但能力實在一般。把他也算在頭疼的行列,是因為他特别喜歡鬧事,而且每次大張旗鼓,大搖大擺,毫不遮掩,高調至極。衆門派被他折騰的十分難受,偏偏他還如跳蚤一般,咬你一口就跑了,抓不到且生命力十分頑強。
這三位一直都是通緝榜榜首人物,人神共憤,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程瀾道:“前幾個月魍魉在西南迹州作惡,南淨宮派人處理,那次都要直接鏟除魍魉了,隻可惜還是讓他給跑了,後來他就去找魑告狀——祝姑娘你說這是不是有病??同為當世三大惡人,卻找另一個告狀!他估摸着是對魑俯首稱臣了,魑沉寂多年,竟真的要出山給他撐腰。”
祝輕時問:“那他做了什麼嗎?”
程瀾默然一瞬,道:“還未曾。”
“咦,那為何說他打算給魍魉撐腰?”
程瀾:“因為這是魍魉敲鑼打鼓自己說的。”
“……”
衆人陷入了和程瀾方才一樣的默然中。
祝輕時忽記起一茬,問道:“這迹州,南淨宮是派誰去的呢?”
程瀾道:“是宋苒姑娘。宋苒姑娘修為高深,南淨宮派她領隊,隻是……後面,傳出一些不好的言論。隻不過,我是不信的。”
祝輕時正要說些什麼,一陣忽重忽輕的鼓聲傳來,擡目望去,就見一面巨大的“鏡子”,被人緩緩推向廣場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