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弟？

江揚一時有些慌，立刻趕忙極力撇清：“我可沒叫啊！不是我說的！”

“你應了。”

“我——”我巨冤！我——江揚氣到一半還是洩了氣，“……啊？”

“别‘啊’呀，小師兄。”

江揚被那三字兒叫得打了個哆嗦，隻有讪讪道：“好吧……我承認有點喜歡這個……”

羌霄愣了一愣：“……‘小師兄’？”看反應不像啊？

“當然不是！”江揚趕忙澄清，活像怕被鬼追，“我是說别人說你是我師弟還挺高興的……”

羌霄心裡莫名像被微妙地拂了一下，有些難解，面上不顯，隻順勢道：“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江揚坦蕩：“不知道啊！”

羌霄：“……”

你理直氣壯個什麼？！

羌霄都被氣笑了：“可憐，我就沒有師弟。”

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話倒是唬了江揚一大跳，忙道：“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啊阿霄！

羌霄卻不放過他，隻含着笑步步緊逼：“是麼？原來你不喜歡我做你師弟啊？”

“啊？那、那倒不是……”江揚流汗。

“那就是不喜歡我叫你‘師兄’？”

“倒、倒倒也不敢！”汗流浃背了啊！

“不敢還是不願意啊，‘師兄’？”

“我我我我——”

江揚狂流汗，隻覺得羌霄的調子居然更軟了！

“你說話呀，‘師兄’？”

“……”

“我錯了。”江揚想，哦，他倒也想不了了，腦子不轉了求生欲占領高地了。

羌霄：“……”

羌霄冷眼“瞧”他：“呵。”

“我錯了真錯了！”

羌霄反倒冷了臉，隻幽幽道：“沒看出來。”

江揚：“我……”

江揚：“我…！”

羌霄冷笑：“怎麼？江少俠是不喜歡我當師兄？還是覺得我不配？”

“不不不當、當然不是……”江揚無語地卡殼道，“隻、隻是我從來都、都叫你阿霄的啊！阿霄你……這、這…你這、不、不算占我便宜嗎？”

他這理由倒把自己說愣了，說來好像阿霄不本來就是要占他便宜似的，眼前的羌霄顯然更是清醒得明白，聽他犯傻也隻是歪了歪頭，像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挑起了眉，“盯”得江揚也隻能啞口無言：“我……哎好、好吧……師……師兄。”

他一個叫人“爺爺”都能毫無負擔厚住臉皮的人此刻認認真真地叫一句“師兄”倒反而恨不得能同時摸着鼻子、撓着後腦，窘迫得黝黑的臉皮都像是壓不住通身血熱。

羌霄許是也能靠聽就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竟也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江揚不由尴尬得隻想找個地洞立馬鑽下去再也不上來了！也不由懊悔起自己幹嘛在這小事上尴尬，要是最開始厚住臉皮一點不尴尬就也不會越來越尴尬：

“阿、阿霄！”

“你别——别這樣！”

“我、我隻是覺得這麼叫很生分啊——你看你我情同手足的啊對吧？何必呢~！”他努力擠眉弄眼的，害得調子也跑偏。

然而羌霄卻還是堅持笑夠了才敷衍地“哦”他一聲，江揚就也隻能歎了口氣無奈道：“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小師弟’——”

江揚被噎得恰是一口氣兒上不來下不去隻有繼續尴尬道：“喂……你夠了啊……”

“‘小師弟’。”

“阿霄——！”

“嗯？”

他這一聲叫得有那麼一絲兒絲兒重，被羌霄一瞥立馬閃電般驚覺，悔得腸子都青了，趕忙放軟了語調“谄媚”地給人在大冬天扇起了風，生怕場面滑向他不可控的“深淵”：

“呃……沒、沒事……阿、阿霄你……你随意吧啊、啊哈哈哈哈……”

羌霄偏偏頭，到底是忍不得他裝樣作怪，就也懶得笑了：“行了，你想凍死我嗎？”

江揚嘿嘿一樂，這才小心道：“那……無忌那事兒？”

羌霄抿了抿唇。

“你知道我懶得很，”他頓了頓，就又微笑道，“你還是自己想辦法應付吧。”

“哈？”

江揚詫然之下也隻能瞪圓了狹長的眼，卻被羌霄反過來拍了拍肩，故作認真地一字一字溫聲道：“反正你的酒不給我我也會自己搶的，旁的事你就自個兒保重吧，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