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他身體前俯,“為何心情變來變去?”
既然他問,她便說:“也沒什麼,就是今日早上……”
“哦,沒什麼就好,我先跟你說一件事,”本就客套一下,他直奔主題,“我們收拾收拾,明天走。”
她一下火冒三丈,但一聽要走,立刻将今早的事抛到腦後,又打開了話匣子:“什麼?你不是說要降服影妖嗎?”
他将幾張紙放在了桌上,歎了口氣:“今早問過師兄師姐後,師父給我回信,讓我不要插手此事。”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降服影妖,功力可大增,去尋斬血刃的勝算也就更大些嗎?”見對方突然打退堂鼓,她便又滔滔不絕,“你既為降妖派大師,怎能知難而退呢?”
“并非知難而退,我從不知難而退,”他瞥了她一眼,将因術法傳送而皺巴的信紙揉平,“師父回信我才知道,影妖早在十年前,就已被他降服。”
“那……”雖不懂各派的咒術,但花意清也能猜到幾分,“也就是說,有人對影妖進行了二次降服?”
他點了點頭,接着為她解釋了降服咒的來源。
剛開始,玄師派别隻有鎮妖師與捉妖師。前者主張饒妖一命,鎮于塔中;後者主張殺盡所有妖,劍取妖丹。
後來,幾位散修大師覺得無論是前者奪取自由,還是後者奪取生命,都太過絕對。
妖也分好妖與壞妖,就像人也分好人與壞人。如此一棒打死,太過殘忍。于是,幾位大師便遊走四方潛造,勢必創造出比較中和的咒術。
随後,降妖咒降世。
妖一旦被降服,便默認降服之人為主人。而降妖師,不僅可以化妖力為異能,還可對妖發号施令。但一般情況下,未經師門允許,隻可發号一種命令:永生不可加害于人。
如此,妖不用死,人也不會被害,玄師也獲得了異能,推動術法進步,達成三赢。
但近幾年,似乎有人自創術法,進行二次降服,而且根據調查,大概也猜出了是誰在搗鬼。
“是誰?”聽着程楚秀慢慢道來,花意清的心也不禁緊了一下。
“應是……”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吸血鬼。”
花意清驚訝地捂住了嘴,背後襲來涼意。
天黑不要出門,否則會碰到吸血鬼。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夜夜有人遇害。且據說吸血鬼行動速度極快,今日在北邊,改日,就到了南邊。
“吸血鬼為什麼要降服妖呢?”她有些不明白,吸血鬼應是鬼,和妖也不算一類。
“這就要從頭說起了,”他接着說了起來,“吸血鬼本是一株月光花,被月神的血液灌溉後,方才成了人形。”
“以血灌溉,便以血為食。他和一隻貓妖狼狽為奸,做盡了壞事,殺了好多人。如今我們要尋的斬血刃,就是專門對付他的。殺了與月神同流血液的他,便能阻止月神的複活。”
聽着對方的描述,花意清感覺汗毛立起。
月光花、貓妖……
為何,與自己的夢境如此相像?
她吞了一下口水,安慰自己在多想,接着問道:“那,那隻貓妖是什麼啊?”
“書上記載,那貓妖從吸血鬼還未化作人形時,就對其愛慕不已,”程楚秀哼笑了一聲,“而且,那月光花本無靈力,紫光打下來時,它也毫無反應,還是貓妖求月神将其化為人形的。”
這貓妖真是害人不淺啊。花意清聳了聳肩,不然,如今才不會有吸血鬼這般可怕的東西。
“所以,他應是怕我們先他一步找到斬血刃。故如今,到處尋妖,勾肩搭背,以此護身。至于他是如何二次降服妖的,就不得而知了。”他說。
“除此之外,”他回過頭,“吸血鬼還特别喜歡到處勾搭妙齡少女,你也得小心點。”
“咳!”
花意清嗆了一口茶,本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可擡眼看去時,黑潤潤的眼卻很認真。
“那,那後來呢?”被他盯得臉上微微發燙,她連忙接着問道。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具體書中也沒寫,貓妖為他死了。”程楚秀簡短地說出了故事的結尾,“蠢貓一隻。”
“是很蠢。”花意清連忙喝了口茶,平複心情。
為何總感覺,這個故事從哪裡聽過,而且感覺,似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