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如此,”譚靈川颔首,“一旦進入幻境,就需一走到底,中途不可退出,各類駭人妖孽均居于此中。”
“不過,我是不怕的,”他狡黠地笑了笑,“我氣運一直很好,定不會出事。”
“怎麼個好法?”花意清挑了挑眉。
他思索片刻,頗為得意地說:“這樣,兩日後便是祭神會,到時定會有攤販做關撲買賣,我若連赢三把,能夠證明我氣運好,少俠就考慮帶上我,如何?”
聽此話,花意清面露為難:“可是我們,明日就要走了。”
“走了?”那雙桃花眼睜大,“莫非,二位少俠隻是順路,并非來除掉影妖的?”
“也不是,就是……”思忖片刻,花意清還是決定閉嘴,隻是搖了搖頭。
“可惜啊,”譚靈川歎了口氣,“此次,我有幾位師叔也在趕來,大約明日就到,還想與二位并肩作戰呢。”
“以後有機會吧,”花意清安慰道,“沒準之後,咱們半路又遇到了。”
慢慢天色漸晚,二人也都吃好,互相起身告别。
“對了,少俠,還不知如何稱呼呢?”譚靈川叫住了轉身的花意清。
道出姓名後,他點了點頭,行禮道:“花少俠,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回禮後,花意清朝門口望了望,天色暗下,可仍不見程楚秀的身影。
罷了,他定會沒事,應隻是出去散步了。這樣想着,她便先進了一樓新訂的房間,躺了下來。
在這密不透風的環境下,花意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陰怒的敲門聲。
她恍然驚醒,問道:“誰啊!”
“我。”簡短有力的回答在門外響起。
她下了床,端起一支蠟燭,慢慢開了門,卻不料門外的人直接一把将門拉開。
“為什麼好端端的上房不住,偏要住這裡?”程楚秀左手把住門梃,右手抵住門,一副下一秒就要闖入屋内的架勢。
他眼底愠怒,可竟還摻雜些許哄慰:“萬一碰到危險怎麼辦?走,跟我上樓,床給你睡行了吧。”随後想了想,又開玩笑般說了一句:“這次,我不鑽你被窩……”
想起下午二人的争吵,竟有些好笑,不過花意清此時還不想露出笑臉。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花意清斬釘截鐵,“況且我又不是你的誰。”
“什……”聽到這句話,他愣住,倒吸一口氣,扣在門上的手微微發力,骨節泛白,“這麼說來,你一直都能聽到我的心聲?”
“是。”她再次說漏嘴,目光四處遊離,手上的勁弱了下來,“那又怎樣,隻是偶爾會蹦出來一兩句,并不是全部都能聽到。”
“所以,”他眉頭輕攏,“你就因為偶爾蹦出來的一句,郁悶了這麼久?”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懂嗎,她真想同他理論一番,可确實,誰又能坦言自己沒有一些隐秘的想法。
“郁悶又如何,”她又加大了手勁,想要把門關上,“我的心情有這麼重要嗎?”
修長有力的手瞬間将門抵住。
【非要我哄你?】
漫不經心般的想法竟戳破了她内心隐蔽的小小渴望,羞怒之下,趁其不注意,她用盡全力,把門關上:“行了,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喂,花意清,”他回過神,焦急地敲門,“把門打開,我都說了床給你睡。”
無果,他氣呼呼地坐在地面,背靠着門,歎了口氣。
【力氣還挺大】
他眸子黯然,側過頭,手指慢慢攀上了木門,撫摸幾下,想要感受屋内人的心情。尋遍三條街才買到的橘色頭花掉落出來,他自覺無趣,煩躁地将頭花揣入衣衫内。
“等魄來找你,看你怎麼辦。”他上了樓。
半夜。
隻覺有一團黑影在眼前,還散發點點紫光。接着,似有隻手攀上了花意清的脖子,扼住了喉嚨,她意識清醒,可身體無法動彈。
突地,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隻不過這次,柔和了許多。輕輕的敲門聲趕跑了黑影,她噩夢大醒般坐直了身子。
“花意清,”是程楚秀的聲音,但語氣蔫了很多,“能不能讓我進去。我……我……”
他似下定了決心,終于将後半句講了出來。
“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