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延長住院期限的,呃,大聰明?”捕捉到面前人閃過的一絲殺氣,他及時改口。
林歸傘:“……”
所以她的事迹已經傳遍了是嗎?
陶澤尴尬地略過這個話題,四下張望一眼,壓低聲音,“有什麼話先到一邊說,你覺得怎樣?”
林歸傘點了點頭。
她跟在陶澤身後,來到一處視野極佳的陽台,從這裡能看到花園姹紫嫣紅的景象。
“我先确認一下。”陶澤一臉深沉,“你對這所醫院是什麼看法?”
林歸傘隻吐出短短四字,“怪物橫行。”
陶澤繃不住表情,眼神霎時亮了起來,“那你我看法一緻了。”
他緊跟着又問,“你對瘋人院了解多少?”
林歸傘如實說道:“幾乎沒有。”
陶澤毫不掩飾他的失望,随即摸了摸那頭小卷毛,得意洋洋道:“也行,看在咱倆站在同一革命戰線的份上,我就把我知道的分享給你算了。”
林歸傘真心實意說:“謝謝。”
陶澤擺了擺手,撥弄一頭卷毛,開始了他的叙述,“我上網查過資料,這是一所本市直轄的精神病院,曆史老悠久了,起碼有一百來年。”
他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知道百年前,這所瘋人院的前身是什麼嗎?”
林歸傘很給面子地捧場,“不知道。”
“教堂。”陶澤也不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這點看瘋人院的房頂就能想到。”
林歸傘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仰起頭。
的确,與現代化四四方方的高樓大廈不同,醫院采取尖頂制式,有幾分教堂的建築風格。
陶澤說:“我閑得無聊,仔細用腳步丈量過,急診樓一層和地下車庫之間,有一個非常大的空間,至少能裝得下醫院一整層樓!”
“我有理由懷疑,剛才那扇門就是通往這個地底空間的。”
他補充道:“建這座醫院時,地基沒有大改,所以地下空間,很有可能是教堂時期保存下來。”
“而且,我還有一個發現。”陶澤指向遠處。
林歸傘看到了醫院邊沿的馬路,幾輛貨車正在駛來,“運送物資和醫療器械的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陶澤眼神心虛地飄了飄,“其實我摸進過醫院檔案室。”
林歸傘頓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陶澤輕咳一聲,恢複了理直氣壯,“我發現醫院明面上記載的物資,和實際運送過來的相比,有很大的空缺。”
“這筆物資流入地下空間,究竟在供多少人生存?”
陶澤面現凝重之色,“教堂的功能是什麼?除了禱告還有收容無家可歸之人。”
“瘋人院監管着一批病人。”
“這所醫院定是延續了教堂時期的秘密,用地下空間藏起一批人,光明正大拿那些運送過來的醫療器械,做人體實驗!”
林歸傘悚然一驚,“你确定嗎?”
“不确定啊。”陶澤撓了撓臉,“根據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猜的。”
林歸傘:“……”
“能請你帶我去資料室看看嗎?”思索過後,她決定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陶澤一口應下,“沒問題,小事一樁,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林歸傘眼睜睜看着,陶澤帶她輕車熟路繞開護士,停留在資料室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鐵絲,三下五除二開了鎖。
“……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陶澤若無其事收起鐵絲,闆起臉道:“秘密,不告訴你。”
林歸傘帶關上門,“有這種本事,為什麼不直接撬開地下空間的門?”
陶澤開電腦的動作一頓,低着腦袋,小小聲道:“我怕。”
林歸傘:“嗯?”
“我說我害怕總行了吧!”陶澤一陣羞惱,回過頭來吼了聲,“那可是邪惡的人體實驗诶,我貿然闖進去還不得被活剖!”
是你腦補的邪惡人體實驗。
林歸傘隻在心裡吐槽,“那就由我下去,你來開鎖。”
陶澤收了聲,“這可是你說的。”
不得不承認他其實松了口氣,有人願意替他冒險。
他愈發不敢直視林歸傘,出于補償心理,手上麻溜地調出他查到的相關資料。
陶澤把位置讓了出來,“喏,這些是有關地下空間的檔案,不過都被加密了,沒有密碼是打不開的。”
林歸傘遲遲未動。
她盯着電腦屏,幽微冷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血色盡失,屍體般死氣沉沉的慘白。
猶記得拉斐爾醫生曾向自己展示犯病那晚的監控,她無意一瞥間,看到了醫生的賬号權限。
那一串數字,與這份加密檔案的一模一樣。
醫生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