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斯一想到主人從一開始便對他不滿,加之現在因為自己一時私欲便惹得主人這般生氣,就内心惶恐不安,生怕下一秒主人就會像趕走西西那樣,趕他離開。
江杼見不得加雷斯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的确心中生氣,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江杼對加雷斯總是沒什麼辦法,原本隻是想要問問加雷斯為何藥突然跑出來,得知緣由,交代下次出門提前告知自己一聲也就罷了,誰知加雷斯卻是這樣固執,怎麼都不肯說出原因。
江杼不喜歡強人所難,若加雷斯真覺得這般為難,不願說,也就罷了。
“算了,你不願說就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江杼語氣較之往常冷淡了許多,更添了許多不耐煩的意味,伸手拉開房門就要離開,卻被加雷斯抓住了腳腕。
“主人... ...主人,我知錯了,您别走,别走,我都說,您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求求您... ...别走... ...”
加雷斯實在害怕,他總覺得主人這次要是真的就這麼走了,怕是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主人的機會了。
加雷斯哭腔沉重,搖着頭不願主人離開,不論主人想聽什麼,隻要不走,不将他一個人丢下就好,哪怕就隻剩這一次,主人聽過了自己的私心,不想要他了,那他... ...就自我銷毀,總比無處可去的好。
江杼感覺到了加雷斯抓着自己腳腕的手,理智上江杼應該去蹲下伸手扶他起來,可情感上,江杼的确生氣,這種生氣是對加雷斯,更是對江杼自己。
盡管江杼再怎麼勸說自己,加雷斯願不願說出原因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江杼他不得不承認,面對加雷斯的有意隐瞞,他是生氣的。
他氣自己受了這世界的影響,下意識的将加雷斯據為己有,也氣加雷斯對自己不夠信任。
可現在的江杼還不明白,他不是因為受了這世界的影響,而是他真的将加雷斯放在心上,所以才這般不能控制自己。
江杼将抓着門把的手松了送,輕輕閉眼緩了緩自己的情緒,轉身蹲下,想把加雷斯扶起來。
可加雷斯剛剛受驚,哪裡敢就這樣起身,從前被深刻灌注到腦海裡的那些恐懼就這樣被重新激起,極力将姿态放在最低位,以求能有一刻喘息。
江杼沒能拉動加雷斯,也不再堅持,就這樣蹲在加雷斯面前,緩了聲音;“加雷斯,剛剛是我情緒波動太大,吓到你了,我... ...你不想說就可以不說,我從前說過的話都作數,我不逼你,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這次江杼自己将被加雷斯捏着的衣角拉了出來,沒有聽加雷斯的任何辯駁。
留給加雷斯的仍然是向從前那樣的寬慰的話語,但加雷斯聽了卻變得更加惶恐心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剛剛主人那番話,分明是不願再聽了。
主人問他時,他害怕,不敢說,可現在主人不再問了,他卻更加難過,加雷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吊起來,時不時發出抽搐的疼痛,伸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襟,好冷,冷到覺得呼吸都在顫抖。
可現在,正值盛暑。
江杼在加雷斯房前站了一會兒,聽到裡面有關上窗簾的聲音,想着加雷斯應該是休息了,才離開。
原本是出于保護加雷斯的目的,想讓他待在房間,卻不想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江杼一直覺得自己跟加雷斯中間的溝通一直不順,要找個時間跟加雷斯好好談談,同時要加快速度将加雷斯的軸承零件重新制作一份,再讓000幫忙将材料升級,盡快将能夠用于機甲大賽的人偶制作出來。
幫加雷斯找個合适的新主人... ...
黛安晚餐後跟瓦特利安談了些關于通源合作的方案,本就是兩方互惠的事情,倒沒什麼大問題。
大部分時間還是黛安主動與瓦特利安抛出話茬,态度溫婉很有分寸,瓦特利安對她談不上多喜歡,但也并不讨厭,相處起來很舒服。
黛安看着瓦特利安時不時看向書房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着希維利安的事情,于是也很有眼色,适時的提出該回家了。
瓦特利安安排了司機護送黛安回去,臨走前還特意給黛安拿了兩盒上次出差帶回來的特産,讓黛安拿回去送給他家老爺子。
把黛安這邊安排好,就上樓進了書房。
瓦特利安徑直走向一旁的沙發椅上,沒有理睬跪在書房中間的希維利安。
随手從書桌的筆架上抽出了一支長毛筆,擺在小幾上,後背倚靠着柔軟的椅背,難得的放松了身子,懶洋洋的樣子倒是多添了幾分壓迫感。
希維利安挪動着膝蓋,面朝哥哥,跪了将近兩個小時,腿早就酸痛難耐,心裡還憋着滿心的委屈,在外人面前總是張牙舞爪的,可一到了瓦特利安這就變成了好欺負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