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記錄一長串,全是演技相關的剪輯。
男女中外,什麼類型都有。
俞悄面色古怪地看向葉幸司。
葉幸司捏捏脖子,假裝自己已經很疲憊了,扭頭看向窗外。
“你不會是,”俞悄都不忍心問,“以為能在這些演技合集裡刷到自己的片段吧?”
他又往下滑拉滑拉,發現這堆演技大賞裡,還混着一條格格不入的播放記錄——葉幸司的“那個被顔值磨平演技的男人”。
以及幾個嘲諷演技的對比視頻,封面用的都是葉幸司那些浮誇的表演片段。
俞悄本來想陰陽幾句,但是話到嘴邊,開口問出的卻是:“你想當演員啊?”
葉幸司像是覺得他的提問很奇怪,正經八百地回答:“我本來就是演員。”
“其實憑你的臉,去當個主播網紅什麼的,應該比……”
葉幸司生硬地打斷他:“兩回事。管好你自己。”
八回事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當演員的料。
俞悄好心被當驢肝肺,懶得勸,重新把耳機戴回去。
上次這麼慢悠悠的坐火車出門,還是俞悄初中的時候,去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
其實如果是和有意思的人一起遠行,應該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偏偏身邊是個互相看不順眼的葉幸司,這半天一宿的旅程,就成了純粹的遭罪。
而且周行東這幾天也淡淡的,發消息三句回一句,朋友圈倒是沒少更新,一會兒在沙灘一會兒在餐廳,都是單獨的帥照。
俞悄給他點贊,給他評論,他也不互動。
終于到目的地時,俞悄感覺自己腳都腫了。
他迫不及待地拉行李下車,隻想趕快到節目組,把葉幸司安頓好,去給周行東打個電話。
葉幸司這會兒倒是比他積極,拉着一個行李箱直奔衛生間,先換了身新衣服。
略修身的無袖白T和水洗牛仔褲,加一雙矮腰高幫休閑鞋,葉幸司低着頭從衛生間一出來,肩是肩腰是腰,大長腿是視覺效果恨不得兩米長。
鎖骨鍊,戒指,耳釘,全都配着衣服換了新的。
還抓了抓頭發。
擱在昨天,俞悄看見這樣的葉幸司,多少得迷糊一下。
但此刻的他腫着腳坐在行李箱上,隻能發出一句麻木的點評:“你包袱是真重。”
葉幸司又把他那騷包大墨鏡扣在臉上,像是會有粉絲接車似的。
又轉了兩輛巴士,終于和《塌房》的人對接上,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俞悄謹尊紀繁西的教導,假裝惆怅地問小李:“我們不是最後到的吧?”
“不是。”小李說。
“啊?”俞悄一愣,僵硬地轉悲為喜,“哈哈,太好了,不用接受懲罰了。”
葉幸司的表情差點兒沒收住。
小李也算是綜藝圈的老人了,還能猜不到他們想靠懲罰多得鏡頭的意思?
他憋着笑搖搖頭:“先去場地吧。”
節目組找了個農家大院做為錄制基地,還有模有樣的帶着他們坐拖拉機進村。
從鄉鎮到農田土路,俞悄被颠得七葷八素,但他還是第一次來農村,在開闊的天地間望着風吹麥浪,也别有一番滋味,掏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周行東。
跟随導演在問葉幸司問題:“來過農村嗎?”
葉幸司:“小時候跟劇組拍戲時去過。”
跟随導演:“感覺怎麼樣?”
葉幸司:“可能當時太小了,不太有印象。”
俞悄受不了地轉過頭:“把你那破墨鏡摘了呗。烏漆嘛黑能有什麼印象?”
幾個工作人員都笑了,葉幸司繃着嘴角跟俞悄對視,把墨鏡推到頭頂上。
節目組的院子十分顯眼,隔着二裡地,就能看見院門外烏泱泱的專業裝配。
院牆邊擠滿了看熱鬧的老鄉,還有小孩騎在牆頭上的,連村裡的狗都在外面轉悠,時不時沖着院門汪汪大叫。
小李跟耳麥那邊說了幾句,攝像車沖着他們的方向開始錄攝,俞悄拖着行李下車,葉幸司很虛僞的主動接過自己的兩個大箱子。
俞悄嘲弄地“喲”了聲。
葉幸司假裝沒聽見,跟攝影組微微鞠躬點了點頭,準備進院子。
一隻腳還沒邁過院門,小李摁着耳麥突然說:“蔣雨池到了。”
葉幸司的拖拉機迅速開走,院外的攝像全部調轉鏡頭,朝路口拍。
“我!們!不!會!是!最!後!到!的!吧——!”
一輛驢車吱吱嘎嘎的出現,闆車上一個戴着帽子的男生高高招着手,元氣十足地笑着喊。
俞悄和葉幸司被抛在人群外,拖着箱子幹瞪眼。
“不是,驢車?”俞悄牙都咬碎了,“咱們拿什麼跟人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