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在場也沒有比他更糊的人能讓他踩。
總之和蔣雨池那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作派相比,俞悄突然覺得,葉幸司為人反倒更真實些。
衆人陸陸續續在院子裡集合,蔣雨池出現時,又是那副元氣滿滿的樣子。
他挨個兒打招呼,經過葉幸司時,親切地喊了聲“葉哥”,沖俞悄也笑了下。
俞悄心裡大翻白眼。
他本來不想理,見葉幸司那副滿臉敷衍的模樣,怕場面尴尬,麻木地擠個笑臉。
葉幸司瞅他的眼神帶了點戲谑。
“禮貌,你懂個屁。”俞悄把手背到身後,朝葉幸司腰窩搗了一拳。
借菜的錄制沒什麼困難,村裡知道在錄節目,都挺熱情的。
有一戶家裡有個追星的小姑娘,見到葉幸司激動得臉通紅,把菜籃子塞得滿滿當當,和葉幸司合影,連俞悄也合了。
要完合影,她拿了個精美的本子讓葉幸司簽名。
葉幸司不知道私下練了多少遍,十分熟練地簽了筆龍飛鳳舞的藝術字。
小姑娘捧着本子看了半天,俞悄正欣慰葉幸司還是有活粉的,就聽她開心地問:“哥哥你叫什麼啊?我要粉你了。”
俞悄沒忍住,發出一聲爆笑。
“對不起對不起,”小姑娘吓一跳,反應過來後瘋狂解釋,“我肯定看過他,就是突然想不起名字了……”
“沒事沒事,”俞悄硬撿了個台階,“我是笑他字醜。他叫葉幸司。”
“不醜,不醜。”小姑娘跟他對着擺手。
葉幸司并沒介意。
他臉色不紅不白的,把筆蓋蓋好還回去,拎起菜筐向人家道謝。
從這戶人家出來後,天色已經開始暗下去了。
農村的傍晚比城市涼爽,走在田壟上,一眼能望出去很遠,拂到臉上的晚風帶着麥田和夕陽的香氣,半邊天都是橙紅色。
“這感覺真好啊。”俞悄深呼吸,“感覺時間都變慢了。”
“嗯。”葉幸司應一聲,“等會兒燒十個人的飯,時間更慢。”
“你這人……”
俞悄正想說他懂不懂生活,身後突然傳來呼喊:“幸司——!”
他和葉幸司回頭看,白桃遠遠地朝他們揮揮手,帶着助理和跟随導演,一路小跑過來。
一群人快跑到面前時,俞悄突然注意到,白桃的菜籃子,是她助理拎着的。
他看看葉幸司拎着的一大筐菜,心裡一咯噔,想起自己的身份,趕緊伸手去奪。
“我幫你拎,我幫你拎。”
葉幸司一秒就猜到了俞悄的心路曆程。
他微微側了下身,讓俞悄撲了個空,就不把籃子給他。
“給他拍下來。”葉幸司朝白桃的方向迎過去,對俞悄的跟随導演說,“虛假的嘴臉。”
“不是哥們兒。”俞悄都氣笑了。
他死乞白賴地追着攆,硬奪了兩顆大白菜抱懷裡。
“呼——我遠遠看着像你,一起回去吧。”
白桃跑得有點喘,來到他們跟前,扶着肋下喘了口氣,注意力也在葉幸司的菜籃子上。
“你們借到這麼多菜啊?好厲害。”
“那還有兩顆白菜。”葉幸司豎起拇指,頭也不回地擡手往後一比。
“啊?”白桃很有綜藝天賦,立馬滿臉忏悔,扭頭去抱自己助理的大腿。
“小果姐快把籃子給我,”她也開始奪菜籃子,“我耍大牌又被發現了。”
“剛才一路都是你拎的啊!”小花旦的助理情商相當高,轉着圈躲她,“你快離我遠點,别害我!”
“給俞悄吧。”葉幸司說。
俞悄看兩個女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正準備幫忙拎一下。
被葉幸司一提,反倒顯得刻意了。
“快閉上你的嘴。”他撞開葉幸司,去接白桃助理的籃子。
“哎不用不用。”小果不好意思,“不重,我們的菜少。”
俞悄把大白菜擱她籃子裡,拎過來:“沒事,現在重了。”
“哇。”白桃很綜藝的拍拍手,“Gentleman.”
節目組任務是葉幸司和俞悄負責晚飯,但錄着節目,一群人肯定不會真坐在那兒幹等着吃。
十個人做飯,雖然七手八腳亂糟糟的,也确實快。
兩大桌菜擺好,一群人邊吃邊配合着話題聊聊天,吃完刷鍋洗碗,第一天的錄制終于結束,已經過零點了。
“各位老師辛苦了,衛生間每層樓都有,可以洗澡。條件有限,房間沒有獨立衛浴的老師多多包涵。”
導演關機後起身提醒:“房間的攝像睡前盡量不要遮。”
嘉賓們互道辛苦,迅速脫離錄制狀态,各自回房間。
忙的時候沒太大感覺,收了工,俞悄上樓都腰酸腿軟,回到他們的小房間,他往床上一攤就再也動不了。
“看來明星也不好當。”
他半死不活地感慨。
“隻要有鏡頭,随時都得注意言行。”
葉幸司沒搭理他,拿了衣服準備去洗澡。
“你睡覺不打呼噜吧?”俞悄翻個身,撐起腦袋問,“晚上我睡裡面外面?”
葉幸司撿起俞悄的背包,朝沙發上一抛。
“你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