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不臣的臉上随即也浮現出些許笑意,“看來,我們家阿醜這麼多年心底還是有本座的。”
若是以往,隻怕謝泉清要好好的反駁他一陣。隻不過如今,宴不臣變本加厲:“那既然阿醜不說話,那本座就當阿醜這是承認了。”
已入劍心之境的謝泉清:“……”
宴不臣又道:“隻可惜這荒山野嶺的,什麼都沒有。如此一來倒是委屈我們家阿醜了。不過也沒關系,隻要阿醜跟本座回了月影宗,那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話音落,被困于劍心之境的謝泉清猛然驚醒。他還是太過掉以輕心。還好并未因此釀成什麼大禍。謝泉清捂着墜痛的傷口,腦中不斷想着有關此事最準确的辦法。正準備換種方法再試一次的時候,身前的一道黑影遮擋灑落的月光,他這才察覺到洞内多了一人。再看到是宴不臣時,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就像是墜落懸崖的落石。整個身子都被谷底的寒氣所包裹。
他道:“你怎麼在這?”
宴不臣聞言輕笑着,朝他靠近。“阿醜,你方才可不是這般冷漠無情?”
“方才?”謝泉清如今并未完全适應劍心之境,對于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如今也是一知半解。
宴不臣:“方才你可是對本座那是又親又抱,全然一副、一副久别離家的小嬌妻模樣,怎麼?你這是翻臉不認人了?”
謝泉清可不是傻的。更是對宴不臣的行為過于了解,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宴宗主,還是切莫胡言亂語。謝某雖是不計,但若是他人步步緊逼也斷不會心慈手軟。”
“心慈手軟?”宴不臣冷笑着。望着眼前的謝泉清思緒倒是不自覺的被拉回十年前,那個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身的名門正派,刻闆迂腐,可是比這現在的阿醜差得太遠了。他挑了挑眉,“那真是可惜,本座不喜歡謝掌教這個稱呼,還是阿醜叫着比較順口。”
答非所問,故意為之。
宴不臣還是這般作風。
謝泉清擡眸對上宴不臣蓄意挑釁的眼眸,在片刻之後又猛然側過頭來。随即站了起來,還是一副要與宴不臣保持距離的樣子。
宴不臣:“我們家阿醜還真是絕情?看來當真沒什麼話想和本座說!”
謝泉清反問:“那晏宗主呢?就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宴不臣:“本座呢,自然是有好多話想說,隻不過那個人……你猜是謝掌教,還是我們家阿醜?”
“你!”謝泉清生氣地甩了甩袖子。
宴不臣看着謝泉清氣鼓鼓的樣子,意欲挑逗的感覺更甚。“那你說本座說,本座聽着?”
謝泉清:“我沒什麼話好和你說的。從岚城開始這一切宴宗主不是都算計好了嗎?”
宴不臣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錯!自岚城開始這從頭到尾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你所行的每一步,隻不過是按照本座預料循規蹈矩。”
謝泉清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當初,猶記得當初自己在廊亭下見到宴不臣的時候,他所下的棋局。原來這一切早已注定。
其實一切都是有迹可循,隻是他未曾注意這些隐藏在暗處的細節,又或者以前的自己太過單純?不懂得這江湖之中的險惡?也未曾注意過人心詭變?
從一開始的岚城客棧外,薛邦因為他的病再三推阻宋府滅門一事。再到他在街道之上遇到宋祈閱,而後一行人到魯府看似毫無關聯的一切,實則背後的推手都是宴不臣。
隻是他不明白,他所行所做究竟是為何?繞了這麼大一圈,布下這麼大一個局?若是為了《華陽冊》當初在穹都城上他又為何?太多大相徑庭的想法、做法,在他面前呈現,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