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不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掃過後收斂了眼底的情緒。指尖把玩着的茶盞,“有什麼話就直說。”
“是。”薛邦老老實實地回答,“弟子的确是遇到了謝泉清,彼時他正在城中躲避天鸢衆人到底搜查,弟子、弟子于心不忍出手相救間倒是耽誤了不少工夫,還請師尊見諒。”
此時的薛邦全然搞不懂,現如今宴不臣對待謝泉清究竟是何意用意。自己此遭算是自作主張,師尊若是在此刻責罰,他自然也是認的。
隻是他好久未曾得到回話,按捺不住心思微微擡起頭,此刻的宴不臣正饒有趣味地品着茶。“師、師尊……”
宴不臣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道:“ 繼續說。”
薛邦:“因為天鸢之人衆多,且未曾得到師尊的命令,弟子不敢擅自作主,并未與他們正面交手,隻是設計将他引離那條街道。隻是屬下尚未走遠,就被人盯上了。”
宴不臣:“你的意思是除了咱們,還有在暗中盯着阿醜。可曾探查出那人的身份?”
薛邦想起來白日的情況心底在那一瞬間冒出無數的疑問:“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按理來說此刻這般跟着謝泉清無外乎是為了《華陽冊》,可是此人行蹤詭秘,尤其是在交手間弟子能明顯地感受到他出招有所保留,好像很害怕别知道他的身份。另外自弟子發現這一點,便曾多次對他出手試探,可即便是不得不出手,他所用招數也是很雜亂。而後弟子将他引到城外想借着我們的人争取一次性拿下他。萬萬沒想到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還是被這個人逃走了。”
宴不臣:“技不如人罷了。”
薛邦遲疑了片刻,随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是弟子無能。”
宴不臣掃了他一眼,又道:“能夠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看來此人輕功了得。”
薛邦:“師尊所言不錯。”
宴不臣嘴角微微揚起,感歎道:“阿醜呀!阿醜!看來你還真是塊香饽饽,這江湖之上人人都想咬一口。”
薛邦聞言,猛然擡頭看着宴不臣。他總感覺師尊這話,哪裡怪怪的。“還有一事,也就是屬下與那人交戰的時候,在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似乎是天鸢下榻的客棧遭受了不知何人的算計,一場爆炸倒也折損了不少人。因而城中戒嚴,具體的情況咱們的人還在打探。想必不日就會有消息。”
宴不臣:“好呀、好呀!薛邦呀!”
薛邦:“弟子在。”
宴不臣:“看來在咱們未曾注意的時候,又有一條毒蛇悄然冒頭。”
“師尊的意思是,在城中搗鬼的人與弟子交手的人是一夥的?”薛邦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可後來聽手下彙報城中的情況。在如此情況下還能悄無聲息這般算計了天鸢的人,以玄月門的那點子人顯然是做不到的,可若是玄月門的人做不到。而天鸢的人在明,玄月門的人在暗。在這種情況下能辦成這種事,隻怕這敵人……
薛邦當機立斷:“師尊,可需要弟子帶着門内的弟子想辦法查清楚,而後除掉?”
宴不臣反手問了他一個問題,“連與你交手的人你都抓不住,他們?你又有何方法?”
“這……”薛邦語塞,他隻是想到這人的本事,唯恐對月影宗和師尊造成大患,一時情急,而後慌不擇路。
宴不臣倒是一副不着急的樣子:“由着他們去吧,倒是我們阿醜?現下也不知道身居何處?”
這個薛邦倒是着實無從得知,但是,
薛邦:“師尊,可需要弟子前去探查一二?”
“不着急,着什麼急呀!”宴不臣喃喃自語地說道,玩弄着茶盞的指尖并未因此而停歇,反倒是愈發來了興緻。眼底不知何時泛起的光,悄然與那日洞穴裡他的眼眸重疊。
人呀!不可能一直因為某種原因,占據上風。
宴不臣是這樣想的,但至于以後種種那隻怕是事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