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事已成 ,宴不臣必死已無轉圜的餘地。張染的腰闆倒是挺直了,倒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快步來到宴不臣面前,“事已至此,宴不臣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下詭策交出了吧。你若是主動,本座說不定還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對你網開一面。”
“往日的情分,對本座?網開一面?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再說些什麼?本座何時需要你網開一面?”宴不臣不屑地說道。
但事實上,他也的确不會對宴不臣就此網開一面。無論他是否交出上詭策,其實他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宴宗主事到如今竟然還是這般狂妄自大,着實讓人讨厭。”
“且不說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再者……”宴不臣欲言又止間,将視線落在他身後那些人身上,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善茬。“你就這麼肯定,他們這些人對你,對這《華陽冊》都是完全沒有私心嗎?”
張染聞言,心底倒是由此慌亂。目光迅速掠過周遭的人,企圖從他們的眼眸間窺探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陌也在此時被手下攙扶着走到他面前,“宴宗主不必逞口舌,意圖挑撥離間,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上詭策免得承受不白之痛。”
宴不臣聽聞此話,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整個人順勢癱坐在地上,扯了扯略帶褶皺的衣裳,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放下,那一刻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陌也與墨蠱君兩人相視一眼間,墨蠱君便心領神會地上前,當着衆人的面從衣袖中掏出他最近新豢養的小東西,指腹撫摸着小東西光滑而又冰涼的小腦袋,“既然如此,那麼、隻能是委屈宴宗主了。放心,這點兒子東西,雖然旁人承受不了,但宴宗主可不是旁人,更不是一般人。”
話音落,宴不臣反倒是更加趨于平靜,緩緩地閉上眼睛,在一側打坐。
墨蠱君見狀就要抱着小東西上前,剛走出一步,就被陌也上前阻攔提醒:“宴不臣為人詭詐,小心行事。”
“嗯。”墨蠱君自是不會傻到在同一件事情上接連犯下兩次錯誤。他看了看宴不臣,又看了看手中的小東西,下一刻隻見他掌心往前半分,小東西就立刻心領神會地撲了過去。
眼見一切就要就此得逞,在場之人他們的眼底無一不是對大仇得報的快感,對絕世秘籍《華陽冊》的癡狂。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凜冽的劍氣裹挾着冰冷朝着他們劃過來。長劍打斷了他們的好事,也順帶斬斷了墨蠱君引以為傲的小東西。
看到這一幕在場之人驚魂未定,藏在暗處默默注視着這一切林景山整個人又何嘗不是一驚。
這氣息他太過熟悉了。
那一刻墨蠱君隻覺得自己心血像是就此被人肆意地踩在腳底下,反複踐踏間徹底化作一灘令人作嘔的爛泥。心疼過後,是無盡的憤怒。一瞬間,墨蠱君的雙眼似充血般猩紅,循聲看去。“誰!是誰。”
片刻之後,“是你,原來是你。”
陌也在此刻站了出來,“謝泉清,你終于來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宴不臣的身子微微顫抖。想要睜開眼眸,可眼皮動了動依舊緊閉。
謝泉清也在此時踏着輕功來到他面前。長劍出鞘,以身為盾,居于他前。手中長劍被月色浸染,劍刃泛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飲血開鋒。劍身上流轉的幽光與他眼中的殺意交織,夜風掠過,劍身輕顫發出細微嗡鳴,似是在渴望着一場血腥厮殺,讓人不寒而栗。
可面對眼前的這一切他卻是淡淡地說道:“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