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到底還是堅持着沒和周銘一起回去，而原本周銘住的那個出租屋他也接着續租了。

理由是，他什麼時候想過來了還能有個落腳點。

程念跟着周銘一起來到了機場，和那一年不一樣。

那一年，她連最後見他一面都沒有機會；而如今，她竟然也能夠跟他比肩同行，目送他回去。

程念的心裡是有很多的不舍的，和周銘扯上關系的時候，程念想過千種萬種的後果。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會和周銘“在一起”。哪怕他們的關系在别人看來見不得光，可是隻要那個人是他，無論是要她扮演什麼的角色，她都心甘情願。

一想到後面的日子裡不能夠和周銘見面，又或者是等周銘回去以後他們就直接斷了聯系，程念就很難過。

眼睛還有些濕潤了，周銘也瞥見了。

其實剛開始看到别的情侶依依不舍的樣子，尤其是那些女孩一個個都哭成一個淚人兒的樣子，周銘就覺得好不舒服。

又不是這輩子都不見了，幹嘛還弄得像是生離死别一樣。

可當他看到程念紅着眼眶的時候，他心裡面竟然也閃過一絲不舍。

其實他和程念的關系還是蠻複雜的，誰能夠想象得到，你一直把她當做好朋友的人，突然有一天站在你面前說要睡你，那件事是該有多荒唐。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還答應了，并且還對此上瘾了。

而那邊說的輕飄飄的負責的話，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誰提起過。

程念快速地眨眨眼，她才不要被周銘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他們在一起是不清不楚的，沒有明顯的關系界定，就意味着今天的分别會是他們長久的分别。

以後就算是見面了，那也隻能夠算得上是熟悉的同校同學，就連最普通的朋友關系都稱不上。

“眼睛進沙子了，不舒服。”

可程念這擠眼睛的動作更是加快了眼淚的下滑，一直順着下颚線滑落下去，滴在了她給他提着的包包上。

周銘也不拆穿她，反而是将程念整個人給攬進了懷裡面。

八月份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尤其是早晨和夜晚。

周銘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将程念包圍住，緊緊地抱着她。

“笨蛋，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

寵溺的聲音，讓周銘自己都有些意外，卻也沒有覺得有那麼的尴尬。

好像就是這原本就是該他說的話，該他做的事情。

而程念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終于不争氣的在周銘的懷裡哭了出來。

她其實不想周銘走的，可是她又不能夠耽擱周銘的大好前程。

明明他們才剛剛在一起，就要這麼快分開異地，這是程念最接受不了的。

難得的，周銘第一次不覺得女生哭是一件麻煩事。

将近過了五分鐘，程念才小聲抽泣着，而周銘也将程念給松開。

“在哭，我飛機就趕不上了。”

程念伸手把臉上的眼淚給抹幹淨，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哭成這樣，簡直就是丢臉丢到外婆家了。

“那你快去吧。”

程念轉過身背對着周銘，捂着臉的，實在是太丢人了。

“你一會兒到家了給我發信息。”

周銘整理了一下衣服，胸前那一片全都是眼淚，濕哒哒的。他剛才就該推開的。

“好，你快去吧，再不去真的趕不上飛機了。”

“嗯。”

兩個人分開了有些距離，程念又叫住了周銘。

“周銘，我們現在算是在談戀愛嗎？”

周銘也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過頭，隻是抓在行李箱上的手不自覺捏緊了一些。

“你說是那就是。”

*

程念回到出租屋裡還在揣摩着在機場的時候，她問周銘的話。

那是她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去詢問的，那時候她的心跳也很快，她怕周銘說不算。

沒想到，周銘那人狡猾得很，轉頭就把問題又抛給了自己。

程念就坐在沙發上，盤着腿的，頭發也是散散地披着。

手裡面摘着一朵剛剛在樓下附近買的一枝玫瑰花。

“算。”

“不算。”

“算。”

她這樣摘花瓣的動作已經持續了三分鐘了，終于摘到最後一瓣的時候，程念才高高興興地将那可憐的花蕊給放在茶幾上。

“那就算是在戀愛。”

程念高高興興地在沙發上自言自語。

看着手機上的消息，那邊還沒有回複，想來應該是還沒有抵達吧。

*

雲市。

周銘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手機才開機的那一瞬間，噼裡啪啦地就冒出一連串的消息。周銘就隻是看了一眼，是程念發來的。

還是和以前一樣，天天都給他發很多的消息，還是一些沒什麼營養成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