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擡頭的一瞬間看到那醫生胸口上胸牌的名字的時候,何禹帆給愣住了。
周銘。
不可能,這一定是巧合。
何禹帆和這個戴着口罩的醫生對視:“周醫生,謝謝。”
周銘沒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周銘知道,何禹帆看到了自己胸牌的名字,隻是他不确定是他本人還是隻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巧合。
所以周銘也沒有出聲,他知道的,要是他開口說話,何禹帆一定會認出自己。
那個時候,要是程念知道了,說不定她又會逃到哪裡去。
而何禹帆看着那個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剛才那個周醫生的反應,也不像是認識他的,這樣子就隻有另外一種情況了,那人完全就是和他認識的人同名同姓的。
直到離開了病房很遠,周銘才将口罩給摘下來。
他剛才看到過記錄本上,程念的體溫都要燒到四十度了,要是再送的晚一些,隻怕是會危機生命了。
一想到這裡,周銘心裡面就莫名的來氣,拿出那個手機又給程念發消息。
【程老師,疆城的縣裡面下雨了,你們那邊是不是也下得很大?】
周銘也知道,這會兒的程念還在昏睡中,哪有時間去回他的消息,和章布爾随意說了幾句之後,周銘就回自己的宿舍了。
*
程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時候了,好在她的燒已經退了。
為了保持營養不流失,何禹帆在她打完其他點滴的時候,又給她打了一瓶的葡萄糖。
睜眼的時候,四周都是陌生的環境,還有一陣陣的消毒水的味道傳進鼻腔裡。
程念太熟悉醫院這種地方了,畢竟那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以前經常能夠在周銘的身上聞到。
隐約中,她還感覺到周銘穿着白大褂出現在病房裡,給她擦臉,給她換退燒貼。
要不是知道自己這是在疆城,程念都懷疑自己剛才是真的遇到了周銘。
守在一邊的何禹帆也是時時刻刻關注着程念的一舉一動,看到她醒了,連忙上前低聲詢問她要不要喝水。
程念沒力氣說話,隻是眨了眨眼睛,嗓子眼也幹的厲害。
何禹帆将病床給搖了起來,然後又拿了紙杯去熱水壺裡到了水。
水溫不燙,溫度剛好合适,程念接過的時候,一口氣就把水給喝完了,她實在是太渴了。
“謝謝。”
“再給我倒一杯。”
程念還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睡醒的時候,程念就感覺腦袋昏昏的,以為是自己沒睡夠,程念便又接着睡,沒想到這一睡就直接醒不過來了。
“客氣,你就是冷風吹多了,發高燒再加上有點水土不服。”
“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何禹帆給程念倒水,然後又一臉關心地看着程念,早上叫不醒程念的時候,他是真的快被吓死了。
程念搖搖頭:“不疼了,就是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
“不疼就好,沒力氣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吃。”
“你看你想吃點什麼,我下樓去給你買。”
“清淡點的就行了。”
程念沒什麼忌口,尤其是這種生病的時候,自然是什麼清淡吃什麼了。
何禹帆點點頭,裝起手機就下樓去了。
這個時候,周銘又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朝着病房走來了。
何禹帆沒有看見他,腦子裡想的都是待會兒要給程念買些什麼吃的回來。
周銘側開身,等到何禹帆走了之後,他才進去,陪同着的還有一個小護士。
還沒走到程念的病床前,周銘就叫了程念的名字,壓着嗓音的,來的時候還特地将胸牌給摘了。
程念無力地擡了擡手,然後就看着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朝着她走了過來。
醫生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程念知道這完全就隻是一種感覺,畢竟他們當醫生的,口罩一戴,衣服一穿,都長一個樣。
倒是醫生旁邊的這個護士很是平易近人,笑着和她說話,還給她拿了體溫計測體溫。
拿起她的病例,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才結束問話,這時候體溫計的時間也到了。
已經完全不燒了,周銘又伸手貼在程念的額頭上感受她的溫度。
程念也沒覺得這有什麼,還主動配合醫生的動作,把頭往前靠了些。
“我沒發燒了,醫生。”
“嗯。”
“這幾天吃清淡點,注意保暖。”
周銘的聲音壓得很低,就算是程念再熟悉他的聲音,此時此刻也完全聽不出來。
程念瞬間覺得這裡的醫生很貼心,眨着眼睛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