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議論聲灌入耳廓,焦遠骁咬緊後槽牙,領着長河社集體道歉,嗡聲嗡腦:“對不起。”
“磕頭啊!”郝學姐看好戲地走過來。
焦遠骁雙目瞪圓,分明是個拿了獎牌的勝利者,如今卻憋屈地漲紅了臉:“林峥,你别欺人太甚。”
“诶!怎麼就欺負你了?這不你剛剛說的嗎?我們社團可都聽到了。”
“我沒說過這話。”焦遠骁開始死不認賬,扭頭就走。
“你說了!我還錄了呢,你要不要聽聽啊。”郝學姐作勢要追過去,被林峥攔下。
張學長:“算了,對付這種人講不了道理。”
“林峥你給我等着,我明年一定赢你!”焦遠骁邊走邊回頭,惡狠狠地沖他豎中指。
曲筱瑩咬着牛奶吸管,蹙眉:“這人誰啊這麼嚣張?”
“長河市市長兒子,目中無人慣了。”季川低頭瞅了眼她咕噜噜喝牛奶的模樣,手欠要去捏她牛奶盒子。
曲筱瑩早有準備挪開,沒好氣瞪他:“别逼我扇你。”
詭計被識破,季川幹笑着掩飾太平,忽而餘光捕捉到邱明延的身影。
好像從林峥來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安靜了,分明在這之前,他比啦啦隊還喊得歡。
他不免聯想起上次劇本殺之後,兩個人之間隐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發什麼呆?走啊!”曲筱瑩拉着他跟上遊泳社步伐。
他們先一起去醫院看望教練,寒暄過後,還是按照原計劃,脫離大巴在靖江停留一天。
“大功臣,明天有什麼想幹的?”季川帶他們來了家日料店,本意閑聊,譚語檸倒認真思考起來,舀了勺芭菲草莓巧克力含嘴裡,然後眼睛發亮,試探性開口:“想去酒吧看看。”
林峥付完款回來時恰好聽見,偏頭看她:“為什麼想去酒吧?”
“沒去過。”
為了滿足譚語檸的好奇心,季川爽快請客,怕她們喝醉,隻點了果酒桶,結果酒保還拎了兩瓶威士忌上來。
“你好,我們沒點這個。”
“我點的。”邱明延二話不說,悶頭灌酒。
季川眼皮微壓,剛才邱明延就喝了不少葡萄酒。
譚語檸并未覺察到邱明延的低落,她的注意力全在舞台上了。
寬闊的場地整齊排列着皮質卡座,中間簇擁着架滿樂器的舞台,白光暗下,卡座轉換為魅惑藍幽光,空氣中都氤氲着暧昧的微醺感。
“沒有蹦迪嗎?”譚語檸抿了口果酒,梅子的微酸和甜醇麥芽甜香交織混合,渾身每一處的細胞像是須臾間被浸潤,通暢而清爽,唇齒留香:“好好喝!”
“蹦迪得半夜才開始,現在是樂隊演奏。”曲筱瑩扭緊酒桶栓:“你可悠着點吧,這裡面放了威士忌。”
“啊?”那雙荔枝眸在酒吧燈光下仍舊清澈明亮,幹淨的猶如林霧中的小鹿,對一切都懵懂無知。
林峥把手邊的鹽焗小酥肉推給她:“不然你以為酒吧為什麼這麼多撿屍的。”
“撿屍什麼意思?”
“喝醉了被人帶回家睡的意思。”季川見她面露驚懼,忍不住笑:“所以一個人不要來酒吧。”
“诶!男團要上場了,要開始蹦迪了。”曲筱瑩興奮地拉過譚語檸:“走走走,帶你玩去!”
“不準跟男團互動!”季川拉着臉看她,然而得到的隻是曲筱瑩敷衍的“知道了”。
眼見着她倆混入人群裡不見蹤影,霓虹光線快速閃動變化,仿佛切割着衆人的視線,季川不耐地喝了半杯,冰塊混着琥珀液體晃動,中指的戒指在燈紅酒綠中泛着冷澤。
“林峥去幫我盯着她倆。”
哈密瓜的甘甜在口腔化開,林峥放下果盤竹簽,難得沒頂嘴,起身過去。
震耳欲聾的強節奏搖滾曲侵占酒吧的每一寸,季川換位置坐在邱明延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