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跟你動手,是你先動手的。”
裴司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子通紅,時不時流着血。
江離獄沒理會男人,主動閉上眼睛,他體内冒出藍色的光點。
五分鐘後,光芒消失,江離獄眼睛悄然睜開,見與男人挨的很近,她身子往旁邊移了移,在兩人之間留出一個座位的距離。
除了她的叔叔們還有大帝外,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其餘男人都跟江吉貴一樣,都不是好東西,江離獄厭惡江吉貴,更厭惡旁邊這個狗男人。
黑色的轎車逐漸駛離城市,最終停在城郊一棟不起眼的院落裡,車子在大門口被攔停,駕車的少年拿出證件遞給一旁的保安,保安驗明身份,少年驅車駛入院子裡。
“嗡~嗡~嗡。”
轎車剛一停下,裴司辰口袋裡的手機開始振動,他掏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提示,于是吩咐少年先把江離獄帶到十三号審訊室。
“你一定會求着我出來的。”
江離獄餘光撇了眼男人的手機氣定神閑道。
“帶下去。”
裴司辰面色不變,少年不敢違抗自家老大的命令,也不管江離獄同意不同意強行把人從車裡拉出來後送往審訊室。
“爸。”
男人接通電話,對面是一位中氣十足的老爺子。
“還知道叫我爸!”
手機裡傳來咆哮聲,鎮的裴司辰耳膜生疼,把電話往遠處拿了拿。
“老爺子吃槍藥了。”
裴司辰心裡道,他貌似沒有惹老爺子吧!
“怎麼了?”
待老爺子發洩一會兒平靜下來後,他才開口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抓了個冥界的人?”
裴老爺子問道,天知道剛才地府的大佬十殿閻王、四大判官一起出現在他面前時那場面多麼驚悚,吓得心髒驟停差點原地去世。
他何德何能竟讓地府的高層盡數降臨在他家裡,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好兒子給他惹下的禍事。
“抓了個小姑娘,打算關兩天就放回去。”
裴司辰如實回答道。
“犯啥事了,竟然讓你親自出手。”
裴老爺子問道。
裴司辰想了想,還是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猜測告訴老爺子。
“她的身份沒問題,這點你不用擔心,行事雖然不合規矩,但沒有傷人,算不上什麼大錯。”
“把人放了,記得賠禮道歉,态度誠懇點。”
“還有,都四十歲的人了,準備拖到什麼時候結婚,你媽給你挑選了幾個對象,趕緊滾回來相親。”
“另外,你黎叔叔兩年前去了春城,在春城二中教書,記得去看看,順便替我問個好。”
裴老爺子慢條斯理道。
“你讓媽别忙活了,相親我是不會去的。”
裴司辰硬氣道,“我不能對不起星落。”
“她都失蹤十八年了,難不成你要等她一輩子?”
裴老爺子有些生氣,裴家隻有裴司辰這一根獨苗,他不想讓裴家斷了香火。
對方沉默許久,裴司辰點上一根煙,臉上多了一抹回憶與憂傷,“是我的錯。”
十八年前,兩人還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他獲得進入軍部的資格,想要到戰場上大展拳腳;戰場太過危險,尤其是域外戰場,黎星落希望他呆在帝都繼承家業,兩人因此大吵一架,那一晚黎星落在他喝的牛奶裡下了藥,也要走了她的初夜,卻在第二天留下一紙信封後消失。
本以為隻是普通的離家出走,沒想到這一離開就再也沒有了黎星落的消息,這些年來各種找人的方法都嘗試過,可黎星落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任何蹤迹。
“你的婚事我管不着,但必須把抓的人放了,還有賠禮道歉。”
裴老爺子歎一口氣道,不再繼續逼迫裴司辰回來相親。
“不可能。”
裴司辰直截了當的拒絕。
“今天正午十二點之前你若是還沒有放人,那你去地府給我養老送終吧!”
帝都,裴老爺子說完,不等裴司辰開口,直接挂斷電話。
“後台挺硬啊!”
裴司辰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吐出一口煙霧,香煙燃盡,這才掐滅煙頭下車奔向十三号審訊室。
審訊室内除了一張桌子和椅子外空無一物,江離獄被铐在木桌對面的窗戶上半躬着腰,既不能坐也不能站,雙腿發酸。
房門被推開,出現一雙大長腿,裴司辰徑直到江離獄跟前解開她手上的鐐铐。
“你走吧,但若是有下次,我還是會抓你。”
裴司辰一臉不情願道,沒辦法,自家老爺子親自發話,盡管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放人,但道歉絕不可能。
裴司辰摸了摸自己那通紅的鼻子,分明是這小丫頭先動手在先。
“不走。”
江離獄坐在椅子上,活動活動被勒的生疼的手腕挑釁的看了裴司辰一眼。
“你别挑戰我的耐心。”
裴司辰眉心突突直跳,壓下想要揍人的沖動。
“我就挑戰了,你能奈我何。”
江離獄挑眉,繼續道:“你道歉求我,我就離開。”
請神容易送神難,反正她有後台,後台還挺硬的,足夠她嚣張些。
“真的不走?”
裴司辰聲音冷了下來。
“不走。”
江離獄往地上一躺,擺出一副要長久留在這裡的樣子。
“祁白。”
裴司辰朝門外喊道,不多時開車的少年來到男人跟前。
“老大。”
“咱們軍中用的藤條給我拿過來一根。”
男人冷冷的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屁孩道。
熊孩子就是欠教訓,她連軍中那些小崽子都收拾了,還怕一個小丫頭片子。
“這,不好吧!”
祁白一瞬間明白自家老大的用意,擡眼看到裡面的場景,頓時抽了抽嘴角,能将自家老大氣到這份上的人可不多。
“還不快去。”
裴司辰瞪了祁白一眼,少年身子一顫,不敢為江離獄說話,立即去尋東西,不一會兒把一根拇指粗細的藤條遞到男人手上。
“砰。”
房門被男人從裡面鎖上,吓得江離獄身子一顫。
“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男人甩了甩手裡的藤條。
江離獄從地上站起來,此刻心中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一時嘴快惹了眼前這個瘋子。
“與你無關。”
她說道,腳步悄悄移向門口,準備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寫一份悔過書,保證以後不再犯,我放你離開。”
裴司辰将紙筆扔到江離獄面前。
自家老爺子發話,他才不想跟個小屁孩計較,可這小屁孩實在是讓人火大。
江離獄将筆掰成兩半,又将紙撕成碎片,挑釁似的扔到裴司辰臉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裴司辰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怒火被盡數點燃。
他陰沉着臉朝小屁孩走去,江離獄猛的揮拳,直擊對方的下颚,男人頭顱微微一側奪過拳頭,迅速控制住江離獄的雙手,隻聽“咔嚓”一聲,女孩剛解放的雙手再度被戴上手铐。
江離獄見狀,迅速低身,掃堂腿帶着風聲橫掃而出,男人面色古井無波,手中的藤條毫不猶豫的落在女孩後膝蓋最脆弱處。
江離獄吃痛,本能的跪在地上,男人趁機左手把她的後背往前一按,江離獄瞬間趴在桌子上面。
“既然你父母沒有教過你,那我今日就替你父母教教你什麼叫做有禮貌。”
男人道,手中的藤條落下。
“啪。”
力道不重,羞辱的意味卻是足足的,聲音在房間響徹,回蕩在兩人耳邊,江離獄掙紮的身子忽然間靜止不動,眼底泛起陣陣猩紅,嘴裡長出獠牙,甚至連整個身體也冒出紅光半虛半實。
裴司辰并沒有打人的想法,隻是想給江離獄一個教訓,故而象征性的打了一下之便停下動作。
“這次是給你個教訓。”
男人将藤條扔掉,順帶着取掉江離獄手上的手铐。
“我咬死你。”
剛一松手,江離獄順勢掐住裴司辰的脖子把人撲倒在地上,張開滿是尖銳獠牙的嘴巴狠狠的從男人胳膊上撕下一塊肉來。
一陣紅光閃過,兩人身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