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圭罵罵咧咧的會回到座位上,江離獄淺淺的笑着,那笑容沒有一絲溫度。
三四節課很快過去,幾乎在鈴響的一瞬,黎明訣同一時間宣布下課,教室裡的學生歡呼一聲,拿起飯碗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食堂。
住校的學生吃食堂,不住校的學生可以回家裡吃飯,上午十一點四十下課,下午兩點上課。
江離獄将桌面上的卷子一股腦塞進課桌裡面,雙手空空的出了教室。
黎明訣亦步亦趨跟着,這一刻竟莫名的感到緊張。
走出教學樓,順着大馬路一路向前,大門出現在視線中。
江離獄笑着與大門口的保安大爺打過招呼,這才走出校門。
“死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
她剛剛出去,還未看清眼前,頓時聽到一聲熟悉的怒罵聲,還有一道陰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男人粗糙的手掌高高舉起,如同一直暴怒的獅子,神情陰鸷,眼中閃爍着兇惡的光芒。
“打不死的小強,真是煩。”
江離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她輕輕伸出右手抓住男人要打人的手腕,“幹脆廢了,耳邊也清靜些。”
話音剛落,她抓着江吉貴的手驟然一緊,男人手腕處傳出“咔嚓咔嚓”的骨頭碎裂聲。
江吉貴兇悍的表情陡然一變,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嘴裡發出“啊啊”的慘叫聲,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江離獄神色不變,那小小的手上仿佛有無窮的力氣,讓人掙脫不開。
“咔嚓,咔嚓。”
骨頭在碎裂,男人在慘叫,江離獄垂下眼眸,閉上眼睛靜靜的聆聽這世間最美的音樂。
從地獄出來後,;酆都大帝告訴她地府不是十八地獄那個混亂無序的地方,所有人都要依照規則行事,一旦犯錯必會遭到《冥律》的懲處,她吃了兩年的苦頭才漸漸壓制住一言不合就打鬼的性子,也壓制住内心的暴力因子。
她不想動手,但有人要找自己麻煩,她是正當防衛,崔珏和大帝休想用《冥律》壓她。
江吉貴跪在地上,慘叫引得路人停足注目。
“罷手吧,在繼續下去會出人命的。”
說話的是裴司辰,放學前已經在大門口等候。
“你一個陌生人管什麼閑事。”
江離獄撇了對方一眼,收回自己的右手拿出濕巾擦擦手指。
江吉貴一隻手被打了繃帶挂在脖子上,另一隻手軟塌塌的垂在半空中,此刻正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就憑父親這個身份。”裴司辰道。
他不知親自鑒定為什麼會出問題,但既然生死簿上承認,那一定不會作假,而且她今天上午特意找陌生人看過他、這小孩以及黎星落三人的照片。
人家都說小這小孩跟他和黎星落長的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是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可能長這麼像。
“父親。”
躲在人群裡的江雪眼神一暗,目光在裴司辰身上打量。
穿的衣服看起來是便宜貨,皮膚偏黑,不像是有錢人精心保養過的樣子,好在氣質出塵,一舉一動看起來有一副豪門公子的風範。
“是個不錯的冤大頭,去當女兒撈一筆也不虧。”
江雪滿意的點點頭,在人群裡仔細的觀察着裴司辰的行為分析揣摩她更喜歡什麼樣的女兒。
“親自鑒定不是已經證明你我沒關系了嗎?”
江離獄道,一臉生無可奈的樣子,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實在讓人苦惱。
“再者,别忘記當初的約定,若親自鑒定結果顯示無血緣關系,你不準打擾我以後的生活,不遵守規定的人是小狗。”
江離獄故意道。
她還都說到這份上了,正常的父母一定會感到被駁了面子,生氣的甩甩袖子離開,再丢下一句,“不回來永遠都别回來。”
然而江離獄卻低估了男人的厚臉皮。
裴司辰主動抓住小姑娘的手臂,臉上挂着滿不在乎的笑容,“我就是願意當小狗,一起回家。”
說着,他握着江離獄的手腕往家裡走。
小姑娘沒動,深吸一口氣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誰跟你這個狗男人一起回家。”
江離獄一拳轟出,直充男人面門,裴司辰神色不變,左手接住小丫頭的攻擊。
“一言不合就動手可不是好習慣,罵人更不是好習慣。”
“女孩子還是要溫柔一點比較好。”
裴司辰右手牢牢地控制住小家夥的雙臂,左手扣了扣耳屎道:“道歉。”
溫柔。
江雪眼睛動了動,默默的把這個詞記在心裡。
果然如她所料,大家族的有錢人家更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
“你休想。”
盡管被壓制住動彈不得,江離獄還是一臉憤怒道。
“想要那天中午的事再重演一遍嗎?”
裴司辰輕聲道。
江離獄面色大變,臉上浮現出羞憤之色,掙紮的更加劇烈。
不行,絕對不可以。
“道歉。”
男人繼續道,似是打算與小姑娘僵持到底。
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他,真當他沒有脾氣。
第一次見面這小丫頭先趁他沒防備朝他鼻子上來一拳,又用那件不知道叫什麼的靈氣朝他靈魂上來一鞭,還趁機踩他一腳,這十多年來,他也就被這小丫頭偷襲成功過。
之後他雖然動手故意羞辱這小丫頭,可江離獄也咬了他好幾口,兩人都有錯,也都互相報複回來,誰也不欠誰。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男人低頭道,連營裡那些刺頭都處住了,他還不信治不住一個小丫頭。
“你敢動手我讓媽媽永遠也不會見你。”
江離獄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