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SPECTRE酒吧是北城富二代玩咖的聚集地。
門牌的logo标志内裡裝填了氖氣玻璃管,呈現出一種暧昧的霓虹紫色。光線下,有人獨自在牆角站着,翹首以待着什麼,酒吧門前有男女或三兩成群,或抽煙大笑,還有醉酒的短裙女子喝得不省人事,柔弱無骨地靠在别人懷裡,在路邊等待出租車。
一輛紅色的超跑發出銳利的急刹聲,倏地停在門口,引來路人陣陣矚目。
仲晴邊換上細長的高跟鞋,邊劃開了手機。群裡幾個損友正熱火朝天地聊着新找到的有趣的寵兒,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紅唇明豔,她提着小包下車了。
門童們瞧見她來了,紛紛鞠躬喊:“仲小姐好!”
仲晴随手把鑰匙抛了過去,繼而穿梭進人群扭動的舞池。
鎂光燈瘋狂閃爍着,眼前的視野像被抽掉了幀數。狂熱的音樂實在太過喧嚣,以至于每個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擡高說話的聲調。
一杯剛調好的威士忌躍過吧台遞到她的手中,仲晴微微抿了一口,玻璃杯口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唇印,她朝酒保滿意地點了點頭。
有女人剛湊上來調戲仲晴。
“小晴晴……”
話音未落,另一個帥氣的酒保懂事地橫在了她的眼前,仲晴已轉頭上了私人電梯。走至盡頭的房間,門被推開。
沙發上的女人擡眼,“來了?”
她約莫和仲晴同樣年齡,哪怕是黑色全包眼線,也照舊駕馭得驚豔。她獨自坐在那吞雲吐霧的,一個長相幼态的小男生服侍在她跟前,脖子裡,鎖骨上都印着新鮮的草莓印,腼腆地無所适從,怕是頭一次來這種場合,有點緊張。
許是看出了仲晴眼裡的探尋,席禾悠悠然地說:“猜對了,沒成年。”
“那你争取睡到他成年。”仲晴不走心地回。
兩人活着貫穿着彼此二十四年的記憶。
不幹人事的事裡,隻要有她的一份,就必有席禾的一席之位。
仲晴是家中獨女,也是仲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她剛從國外修完雙學位回來,來驗收出國前留下的試驗品,SPECTRE酒吧。
她也坐到了沙發上,沒過幾分鐘,經理帶着保安扔了五個男人進來。
他們光着身子,全身上下除了一張臉,其他沒一處是完好的。他們不能說話。因為舌頭已經被割掉了,隻能流着眼淚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仲晴面無表情地往他們身上瞥了一眼,紅唇翕張,“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威脅我的客人?”
咔嚓——
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她拾起地上還算完好的高腳杯,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面前,居高臨下地宣判着他們的死刑。
玻璃的鋒利足以割裂開人皮,一聲一聲慘厲的尖叫舒展在偌大的房間内。
席禾抽着煙,冷眼旁觀地這一幕,轉而翻了個身跨坐在男孩的腿上。她惡趣味得欣賞着男孩煞白的小臉。與他親吻,看他走神了。
席禾笑意的眼睛轉瞬變得寒栗,紅色的指甲油印在了男人的下巴上,“你也想變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嗎?”
血一灘灘得流淌在瓷磚上,仲晴活生生得剝下了一張帥氣的人/皮/面/具。經理看她起身,強忍着胃裡的不适遞上了幹淨的毛巾。
仲晴一把蓋在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真是醜得可憐。
“沒有這張還算上乘的皮囊,你連進入這個世界遊戲的資格都沒有。”她聽着其他人那窸窣的哭聲,“閉嘴,吵。”
房間裡瞬間清淨下來。
她筆直地站在原地,鮮血從她手腕上一滴滴順着血管蔓延到指縫裡往下掉落,中指上紋的青蛇以血浸染過後像是活了過來。
場面的血腥滿足了仲晴所想達到的威懾作用,她面容平靜地跟經理說:“告訴底下的人手腳都給我安分點,不然這張皮就是下場。”
經理:“好。”
保潔人員熟練地清理了戰場,經理又帶着新的一批白嫩小生進入房間來替代先前那些男模的職位。
席禾咬破了男生的唇瓣當作他跑神的懲罰,真是越看越想欺負呢!她笑着歪向了仲晴身上,跟她說不着調的渾話。
“你放心,都已經訓練過了,各種活都好…………”
仲晴拿起桌上的iPad,上面是對這群人私下裡做的背調。也可以理解成把柄。紅色美甲一行一行向下劃過,她在某個“當過兵”這裡緩緩停留了一會兒。
席禾:“這個不是,給你找的保镖。你廢了趙家的小少爺,雖然你占理,但這口惡氣他得出了,事才算結束。你最近小心點,他在圈子裡放話了,一千萬美金買你命。”
“顧及他家老爺子面子,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智障怎麼就不聽話呢?”
兩家商業上還涉及着利益牽扯,她做事也不能做得太絕,不然日後哪能好相見呢。
仲晴不屑地勾了勾唇,“早知道我就不該這麼貼心了。她廢他之前,找人輪了他三天三夜,男女都有。專門給他家留了後。
一個嬰兒換取趙家手裡的星盛娛樂,這筆買賣不虧。
仲晴看向了站在隊伍最後面——寸頭。
屏幕裡跳出了一張張照片,一個嬌小的女生正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面貌虛弱,似乎奄奄一息。
她端着酒杯,故意在他眼前隔空投放,寸頭哥頓時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他語氣急促:“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仲晴糾正他的措辭:“是你能為我做什麼。”
寸頭看着對方那張姣好的冷豔面容,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逗得席禾撲哧一笑,“好好保護你老闆的人生安全,但凡她出事——”她刻意停頓了一下,警告他,“這姑娘的命我能給她續着,也能随時随地收回。”
席禾和仲晴都不是什麼嚴格意義上的好人,但都是對方的好人。
仲晴把平闆塞回了她手裡,仰頭将杯中的最後一點威士忌喝光:“剩下的喜歡哪個你自己挑着先留着,畢竟剛體檢過的,幹淨,安全。”
席禾:“你他媽……你以為為什麼有套套的存在……”
她打斷,“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個親要是再不去相,她就要被她親愛的母上大人軟禁在家了。
在一衆目不轉睛的視線裡,仲晴直接離開了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