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晴把房子租在了靳初轶樓上。
她重新置辦了家具,又花錢雇了一個保潔來打掃房子。
原主微信沒有給人寫備注的習慣,喜好也很分明,什麼白蓮花,小白臉,大傻逼,小智障……除了那幾個特殊的,大多都保持着原微信名。
仲晴統一問那些不熟适的要起了備注,開始進行分組。
因為她朋友圈發了一張自拍的照片,一雙小鹿般的眼眸充滿了笑意,剪刀手反手貼着眼睛比耶。
配文:喬遷。
評論區熱鬧極了。
各路狐朋狗友都在清一色得在調侃她是不是要從良了。
那些沒給名字或是隻見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一概清除了。删除劃得手指疼,她正删到一個原主給了狗東西的的備注,對面及時回複了。
「周賜禮」
仲晴摁了取消,這名字跟仲延上午喊得那音調是一樣的,她點開了人家的朋友圈,顯示一根線,說明他的朋友圈設置了私密。
春日的晴空澄澈剔透,她趴在窗口抽煙。
“上天恩賜的禮物,真是個好名字。”
網上和周賜禮有關的信息很少,一點花邊新聞都不帶沾身的。又或者是有,但媒體不敢報。不過,作為一個外來人能用八年時間在A市站穩了腳跟,确實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夾在指尖的煙灰簌簌抖落,仲晴靈光一現,她想到了讓靳初轶主動找上她的法子。她把手中的半截香煙扔了下去,米白色的床被被燒出了一個小洞,她又潑了一碗水徑直澆滅了燃燒的煙頭,床被表面留下了黑漆漆的煙漬和一灘水。
她看着紅光徹底熄滅,才離開了窗口。
002系統:[你好不道德]
仲晴:[你哪來這麼多話的]
Present.
出現即禮物。
她順帶把周賜禮的備注改成了Present。
仲晴往靳初轶門上貼了一張便利條,然後回了酒店收拾行李。
她又去了一趟One Night和新的供酒商簽了合同,程堯看着這近乎批發價的酒價,淨利潤可以翻上好幾倍。中年男人誠邀他們去原加工廠看看,仲晴禮貌地謝絕了。
程堯送走了供酒商後,仲晴跟他提了一嘴車子的事情。
“幫我換一輛奧迪RS7,黑色的,對了,有沒有一個A大的男生聯系你?”
“沒有。”程堯緊緊地盯着她的臉,“需要我幫你去聯系嗎?”
仲晴搖了搖頭,“不用。”
機會她給了,用不用是他自己的事。
華賜證券的斜對面是一排連棟的洋房,裡頭做着不同的買賣。
為了等靳初轶下班,仲晴家家逛過去了。
她手拿着咖啡,走進了一家花店。鮮花密密麻麻擺在牆邊,鮮花櫃裡放着很多做好的漂亮花束。
店鋪裝修的很溫馨,中間擺放着一張“回”形的工作台,老闆是個失去雙腿的女士,她正坐在電動輪椅上做着花束。
仲晴略過了那一排美麗綻放的花朵,轉而拿了綠植架子上的仙人掌,去工作台結賬,老闆問:“要不要來一束繡球花,特價9.9,要是兩個人的話買一送一。”
“那就買一束吧!”仲晴并不擅長擺弄這些花花草草,但看見女人臉上恬淡的笑容,不忍心拒絕了,“不過我這次就一個人,下次再帶人來吧。”
“那你可以加我一個微信,要是店裡有什麼活動我會在朋友圈裡說得。”
夜幕低垂,仲晴打得車還沒到,她站在路邊耐心等待。粉色的海棠花開滿了樹梢,微風吹來,枝桠也随着搖曳,幾片花瓣緩緩從她的頭頂飄落。
一輛黑色的添越從華賜證券駛出,豹子似的車牌号更加引人注意。
正值下班高峰期,馬路上的車很多,車子停在了她的眼前。單向玻璃徐徐滑落,“嚓”得一聲,黑夜裡突然蹿出了一團火苗,煙絲朦胧着男人的臉,為他平添了三分神秘。
細煙快速燃燒着,他的胳膊耷拉在車窗外,煙霧飄到了仲晴的鼻尖,薄荷味的,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眸像是黑夜裡兩顆閃閃發光的鑽石。
——周賜禮。
隔空的對視擦出了濃郁的旖旎氣息,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火烈,又或者是一場斜風細雨的溫潤。
明明是春天,他的身上好像仍然殘留着冬天的氣息,冷得令人難以接近。
細煙直燒指腹,周賜禮也渾然不覺,他被仲晴直勾的眼神吸入其中,另類的感覺萦繞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
綠燈亮了,汽車響起催促的鳴笛聲。
周賜禮腳踩油門奔馳而去,仲晴回過頭看見了站在花店玻璃後的店主。
002看着她羞紅的臉頰——
這算一眼萬年嗎?
仲晴沒理會它的調侃,壓制住了内心的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