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身體也可以作為等價交換的籌碼。
隻有在遇到強/奸這種不公平待遇時,天秤的平衡會自動趨向于女性,這算不算是一種性别優待呢?
002系統:[你這樣真的是可以的嗎]
仲晴:[警察的判決還不夠滿足你們所謂的公平公正嗎?]
能讓你們用眼睛看的到公平正義那都是利益權衡下的棄車保帥。
002系統:[但是,但是…………]
它不太好定奪了,你不能說她錯,但也不能說她對。
仲晴:[我之前在國外讀書,坐地鐵。在此之前,我自認為我是沒有人種歧視這一說法的,但當我上車的時候,我面前的這節車廂裡站着一個黑人,我會下意識的離他遠遠的,因為我會害怕。]
仲晴:[這其實就是一種刻闆印象,跟在大衆眼裡女性長期處于一種弱勢群體是一樣的道理。]
仲晴:[動物适者生存,人類趨利避害性,我覺得這很人之常情]
002有點心疼她:[在做任務的時候,你也可以稍微稍微……的愛護自己一點嗎]
仲晴輕笑:[我隻知道不擇手段]
這父女倆今天蹭了她一脖子的唾沫和眼淚,仲晴被動得産生了一種不适感。她飛快地沖進浴室,沒入肌膚的水流洗去了陌生人殘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洗完澡出來,手機裡彈出了兩條信息,仲晴沒理會靳初轶的道歉,單單回複了顔弱水的邀約。
一個人習慣與黑夜獨處,久坐,身上冒着的熱氣也消散了。
她的體溫恢複到了正常的室溫。
仲晴遠程監聽起了靳詩甯。
病房裡各種細微的聲音飄蕩在她周身,像一場兩個時空的對話。
隔壁床的老人發作間隔短,時間長,頻頻哀嚎着需要被吸痰。她因為用力拍床闆導緻喊聲的減弱。
一縷不耐煩得“呵”從孔隙裡遛了出來,化成了仲晴臉上耐人尋味的微笑。
每當老人的掙紮聲漸漸變小了,醒人的呼叫器就會響起,護士就會立馬進來,重新上演着上午的那番對話。有時候是靳詩甯摁的,有時候是老人的家屬摁的。
護士長協調出來一間單人病房,靳詩甯當晚就搬了進去。那條蠶絲被估計被某個護士拿在了手裡,她們小聲咕哝是非的話語全被仲晴聽了去。
又結合護工之間流傳着,“仲晴和靳初轶下午抱在一起”,謠言就這麼滾起來了。
“甯甯,你以後享福的日子就要來了。”
仲晴的身份從來不是那一層樓的秘密,人人都有所耳聞。
護士長打斷了她們的閑聊,“收拾好了就趕緊出去,工作都做完嗎?哪來那麼多話的?”她壓低了嗓音,訓誡她們:“還有啊你們,私下裡八卦八卦得了,甯甯才多大,在她面前說這些合适嗎?”
耳邊又傳來了她的關切聲,“甯甯,早點休息。”
病房重回安靜,先前不吭一聲的小姑娘倒是發出了刺耳的笑聲。仲晴聽出了她聲下的滿心歡喜和愉悅。
002跟個老媽子似的啥都要操心:[你一天過兩天啊,還不睡]
仲晴晝夜時差颠倒,隻有到了晚上,精神氣才是好的:[你睡你的,别管我]
她端着紅酒蜷縮在沙發上,整理和勝洲醫藥相關的資訊。上下一層樓之隔,靳初轶難熬得有點不知所措了。
他在等手機響,等仲晴的回信。
或許,他不該貪飲那杯酒的,這樣就不會被他妨礙了。
靳初轶翻來覆去睡不着,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别想去看看靳詩甯。
深更半夜,他又動身去了一趟醫院,從護士的口中知道了仲晴給甯甯換病房的事,本就焦慮的心緒裡多懷揣了一份愧疚。
看到女兒靜悄悄睡眼的那一瞬間,心頭墜入的恐慌感随即消失了。
隻有她,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他在她身上尋求安甯。
靳初轶一夜未眠。那段編輯在和她聊天框裡的文字始終沒有發送出去,除了道歉,他想不出任何補救措施了。
他什麼都不怕,唯一懼怕就是她毀約了。錢他可以去騙,但他沒有仲晴擁有的人脈,人工心髒手術的主刀醫生至關重要,靳初轶舍不得拿靳詩甯去冒一丁點兒的風險。
初晨照耀在病房裡,靳詩甯醒了,見到靳初轶坐在他身旁,抑制不住言語裡的興奮,“爸爸,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麼來了?”以為是做夢,還特地揉了揉眼睛,見到黑色的人影還在,主動擁住了他。
“就是突然想來看看你。”靳初轶捏着她的鼻子,愁容的臉上勉強浮出了一絲笑意。
小女孩暖和的體溫貼着他的軀體,那顆破損的心髒仍在跳躍,她還活着。
靳詩甯跟爸爸炫耀天使姐姐給她買的絕版芭比娃娃,一個勁地誇她有多好、有多漂亮以及她有多喜歡她。
靳初轶聽着,當下萌生出了一個卑劣的念頭。
“甯甯,爸爸惹天使姐姐生氣了。”
他試圖利用靳詩甯的可憐來博取仲晴的同理心。跟仲晴相處下來的這陣子,靳初轶知道她心性單純,不然也不至于别人說什麼她都信,連騙子的話她都敢相信。
仲晴在他心底落了個純良無害的有錢人家小姐的形象,不枉費她辛辛苦苦在他面前裝了這麼久。
靳詩甯支支吾吾地問爸爸:“那姐姐……還會…救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