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校園體驗卡,靳詩甯過得前所未有的快樂。
她走在中間,左手牽着靳初轶,右手牽着仲晴,營造出了一家三口和諧生活的美好假象。
她叽叽喳喳地跟着他們說着學校裡發生的事,靳初轶句句回應,仲晴聽得無感,恰逢對上她的目光,意思意思得笑兩下。
靳詩甯經曆的所有的一切全然按着她設定的劇情走。
當你足夠有錢,世界都可以陪着你演戲。
靳詩甯興奮地向他們展示了童星送她的禮物,一個紅色的蝴蝶發卡,那是仲晴提前準備好的。她在靳詩甯那個年紀,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有的,所以她不會有那種對某樣東西特别渴望的欲望,就去商城随便買了一個發卡。
靳初轶幫她把紅色的發卡夾在頭發上。
有了鮮豔的顔色點綴,人少了命不久矣的即視感,多了一絲活力。
他誇贊:“很漂亮。”
仲晴跟着敷衍了一句,“很漂亮,像個小公主一樣。”
靳初轶輕輕撫摸摸着靳詩甯的腦袋,“等甯甯好了,我們就回來上學,到時候也給她準備一份禮物,好不好。”
靳詩甯甜糯地說:“好,我們要禮尚往來。”
仲晴沒有戳破他們父女倆的美好夙願,總得給人留一個活着的盼頭。
靳詩甯待得這所幼兒園是A市的貴族幼兒園,一個沒錢沒名的雙無産品就連面試的機會都沒辦法擁有。按照她的身體狀況,一般學校都不敢收留她,因為怕擔責任。
沙漏懸空在腦海裡,一上一下地浮動着。
細沙不停往下低漏,沙子堆砌沙子,三角形的瓶子被填滿了二分之一。
手機的震動傳入大腦,讓仲晴一眨眼回到了現實。
她劃開一看,是顔弱水發來的照片。
正是他們三人的此情此景,她順着拍照的角度,找到了顔弱水身影。
她穿着皮衣内搭一件黑色抹胸,襯得腰腹白嫩,一個藍色的蝴蝶紋身在肌膚上翩翩起舞着。
顔弱水放蕩不羁地摘下墨鏡,朝她揮手,嘴裡大口大口吃着脆骨腸,身上的幾層頸飾敲得叮鈴哐啷響,深怕人看不見她。
仲晴對那紋身感興趣,準備向她讨要紋身師的聯系方式。
仲晴:「顔總對旗下藝人這麼盡責呐,一個小孩而已值得你親自送親自接」
顔弱水:「那自然是不值得的,我就好奇你是不是真準備給人當後媽」
仲晴:「所以你得出了什麼結論」
顔弱水:「因愛生恨,因為追不到周賜禮,所以勾搭他公司的人」
仲晴:「你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顔弱水:「嗳,我家藝人怎麼說你是她媽呢」
仲晴垂眸看了一眼能說會道的小姑娘,不帶感情地回:「你看我腦子是有病的樣子嗎」
她帶着靳詩甯坐上後座,靳初轶發動着車子準備出去。
顔弱水萬事都要跟她争個先後,帥氣地開着超跑從她面前急馳而過,仲晴瞧着她得瑟的嘴臉就知道這女的還記着她讓她損失的錢這筆帳呢!
仲晴送了一個身家清白的A大學電焊的學霸給她。
顔弱水自然不信她,小夥子又長得邪氣,她心動得很想要,另外找人做了一份背調,确定了沒有問題才把人放在生産線上。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件事傳得快到仲延都來詢問她是個怎麼情況了,她說她在靳初轶那蹭了幾頓飯還人人情罷了,成功糊弄住了他。
沒過三分鐘,仲延又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
「想吃哪國的菜,我給你請個廚子」
仲晴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點名:「周賜禮」
仲延:「那你還是繼續蹭着吧」
仲晴:「…………」
生活的靜谧像是涓涓細流,流淌在屋内的每一隅,或激蕩,或平順。
三個毫無血緣的陌生人拼湊出了一個相互依偎的家,仲晴陪着靳詩甯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靳初轶一個人在廚房忙前忙後,他們成為了别人窗戶裡的萬家燈火。
仲晴盤起雙腿,将纖細白嫩的小腿藏在牛仔長裙的底下。
她将視線瞟到那扇緊密閉合的大門,好像一個潘多拉魔盒,無限令人遐想與窺探。
靳詩甯看動畫片看着看着睡着了,腦袋枕在仲晴的懷裡,臉上還挂着淡淡的笑意。靳初轶把最後一個鴿子湯端上飯桌,呼喊着她們過來吃飯,仲晴朝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她現在這個情況能平穩地睡着已經很不容易了,仲晴不想吵醒她。
醫生讓她晚前一定要把靳詩甯送回醫院。
仲晴稍微吃了點,靳初轶用保溫桶裝了菜給靳詩甯帶去醫院。
她放低了音量:“你不給她裝幾個海蝦嗎?”
“這是給你做的。”靳初轶說。
全部裝完,他戴上一次性手套給她剝蝦,一個個全部放進了碟子裡。
剝的速度比不上她吃的速度,到後來靳初轶幹脆直接喂進了她嘴巴,燈光昏黃,兩人的目光交彙藏着不合時宜的情愫。
“吃,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