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顔弱水腦子裡閃出了一個人名。
“仲晴。”
仲晴向來都是一報還一報的,借由她之前的幾次手筆,那問題的源頭肯定還是出現在他們自己身上,不然她出手不會這麼不留餘地。也算是留情了,要是她爆上次威脅她的那張照片,她才是真的完蛋。
她咬牙切齒地問:“那晚,你們在酒吧都幹了什麼?”
聶格丞消失的記憶就此被喚醒了,才意識到仲晴給他們放的狠話是真的。
他吐出了兩個名字出來。
——莫涵漾。
——周賜禮。
齊焉西是西芒的服務器遭受到黑客惡意的攻擊,晝夜不休的跟人Battle,本來不好的身體越發不好了。
仲晴通過暗網找黑客的錢就是他先前給她的五百萬,算是自讨苦吃。
為了挽回自身的财産損失,人人都自顧不暇。
到後來他們再次聊起來這次的事情,意外發現損失的金額都大差不差,隻有顔三千一人受到了皮肉之苦。
顔弱水也猜到了仲晴警告的原因,因為她先前也給周賜禮送過“莫涵漾”。
剩下的那些小門小戶,仲晴跟清掃垃圾似的全部都扔進了垃圾場,全部消失了,新的一批企業又重新入場,頂替了他們先前的位置。
總共十天,仲晴讓他們所有人都在水深火熱裡過活。她就像是一劑慢性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所有人都中招了。歸根結底還是要怪他們自己輕敵了。
這些事基本上是先後發生的,因為太平常了,所以無人防範,也無人聯想到了仲晴的頭上,就連仲晴有意從顔三千事件故意露臉給他們發出的訊号他們也半點沒察覺,造就如今的這個苦果隻能由于他們自己咽下了。
仲晴憑本事在這個圈子裡樹立了自己的威嚴。
“廢材”的名号被摘下,她也就此崛起了。
說她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她故意扮豬吃老虎,也有人說她心狠手辣……原主确實是個廢物,有能力有手段的是她仲晴。
這一出好戲确實讓付敏卉刮目相看,給她的零花錢都比之前翻了一倍。付敏卉問她怎麼突然開竅了,仲晴給她回的是孫子兵法不是白抄的。
仲氏集團的那些元老跑去仲家跟仲澤垣反應,正話反說的暗戳戳指仲晴到處樹敵,對公司的長遠發展不利。
仲澤垣霸氣護短:“你們損失一分錢了嗎?我怎麼看仲氏的股票還上漲了呢!晴子是我女兒,她就算是把人得罪光了,自然有我幫她收拾殘局,我看你們是在公司太閑了,手都伸到我家事上來了!”
付敏卉:“你們是晴子的長輩,但我女兒還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仲延沒清白到哪裡去,踩着法律邊緣做着不犯法的緻富行徑。
在聶格丞、齊焉西和顔三千反擊仲家之前,顔弱水有更大的把柄在仲晴手裡,她向仲晴投誠了。導緻仲晴先一步利用輿論替換了他們插在官場裡的幾個小羅羅。沒動大的那些位置是在給他們面子。
仲晴親自去見了他們,她手頭拿的是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幕後交易的證據。包括齊焉西明知行魚遊戲要破産,還故意哄擡它股價的原聲電話音頻…………一旦這些交給司法機關,他們都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要是想要魚死網破,welcome!”
仲晴:“顔三少,又給你換了一批新朋友,不要太感謝我。”
顔三千:“……………”
各方勢力的制衡,仲晴學已貫通的用得很好,這個下馬威的種子算是在他們心底徹底種下了。她從沒傷及他們真正的根,無非就是有些麻煩的小打小鬧罷了。
所有的整容醫院都收到了來自仲晴發出的警告。
從此,莫涵漾的臉就重新變回了墳墓上的照片。
周賜禮身邊的烏煙瘴氣沒了。
她做得一切他都知道,早在她布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換而言之,莫涵漾的消失是他默許的。
他要是看上去沒好,仲晴就不會乖乖的離開他的身邊,她想要看見的樣子他都會做給她看。因為她必須走。
殊不知,仲晴正在偷他家。
她提着一個空紙箱,一點點打包着禮居内和莫涵漾有關的一切。
唯獨那扇被鎖住的門,這門要是不破,周賜禮的心魔也就永遠解決不了。仲晴毀滅性的因子在血液裡迸發,江姨看到她的手中又拎起了錘子,心口一緊,連忙攔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晴子,你這是——”
“江姨,我是來救他的。”
仲晴聲音中帶的堅定和眼神中的決絕威震住了她,江姨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瞬間,她像是被她蠱惑住了,自動地給她讓了路。
塵封已久的世界被重新打開,仲晴一人獨闖進了他的陰影。
那一場大火已把莫涵漾的東西燒得不剩下什麼了,周賜禮存儲下的電子記憶都轉換了文字、照片,他又重新了一遍他們之間的所有,消失的東西都被複刻出來了。
一年多的禮物按着日期的順序擺放在了櫃子上。仲晴在裡面看到了顔弱水說得那條圍巾,白色的,流蘇上方圍了一圈星空的圖案,裡頭插着一張打印出來的備忘錄——
今天看見了顔弱水帶的一條圍巾,我腦子裡想的是給漾漾帶上,然後把她按在懷裡在初雪下親吻。
他們的過去,仲晴不敢看下去了,湧起了揮之不起的心煩。
像夢魇一樣困住一個人長達六年的記憶,真正清理起來連半個小時都不到。
愧疚她就是在束縛自己。
仲晴親手摧毀掉了他構建在心裡的虛妄,一滴淚從眼尾緩緩地落在了紙箱上,再擡頭,她的眼眸平靜如水,無事發生。她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周賜禮回到家,客廳裡開着一排小燈,仲晴沒看電視,靜靜地坐在餐桌旁喝酒。
她沒跟他說你回來了,一句“我把莫涵漾的東西都清走了”像是丢入深海的□□,周賜禮一掃喜悅的光景,陰沉着臉跑到樓上,看見了大門敞開,空無一物的房間,霎時血氣湧上腦門。
“仲三,她的東西在哪裡?”
酒瓶被他狠戾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其中一片劃破了她的小腿,涓涓流出了血,周賜禮沒有發現。
仲晴巋然不動,悲哀地說:“扔了。”
成功得給周賜禮火上澆油了,他攫戾執猛地攥住仲晴的手腕,椅子“滋啦”一聲地退到了後方。
周賜禮失控地對她發脾氣,大聲疾呼,“呵,釜底抽薪,你用對付外人的手段用來對付我,仲三,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有沒有告訴你,讓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到底想幹什麼,仲三?你究竟知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
越是毋庸置疑就越是脆弱。
仲晴用自己的私欲深藏住了為他好的初衷,“我想要你周太太的位置。”
“不想結婚?那你找錯目标了。是不是隻要有人能幫你脫離這樁婚姻,你就能放過我?”
“是嗎?”她微微一笑地反問,“周賜禮,我不介意強娶你。”
他還是沒舍得對她動手,拔高的音量凸顯内心的憤恨,“仲三!”
“你看,我說實話,你又不信,周賜禮你想聽我說什麼。我說了,我隻要你。跟你,形同虛設的婚姻,我也能接受,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她歇斯底裡地喊出來。
仲晴要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婚姻,周賜禮給不了。
仲晴眼角噙着淚,凄慘又動人,“周賜禮,你要是足夠愛她,現在就去死,你敢嗎?你不敢,但我敢,你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我敢給你殉葬,我說到做到。”
周賜禮無法判别她的真心實意與虛心假意了。
“别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我累了,仲三,你搬出去吧。”
周賜禮給她下了通牒,仲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劃破的口子已經結痂,她自說自話:“她有那麼重要嗎?”
江姨出來了,燈全部打開,她喊:“小晴,你還好嗎?”
“江姨,那我就走了。”
仲晴強顔歡笑,“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我的東西你都扔了吧,以後應該也不會再來了。”
她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也無需厚着臉皮繼續留下了。走之前,她瘋狂揉捏着七月的腦袋,算是對它的告别。
002擔憂:[感覺你要涼涼]
仲晴:[現在你知道我和他先前的安甯有多彌足珍貴了吧]
002系統:[你……盤算了多久]
仲晴:[在開頭]
早在所有故事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