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賜禮受傷過後,仲晴更能确定心中的猜想,儲家跟阿察頌拉有利益上的牽扯。
也可以說是幕後支持儲勍上位的勢力,他給阿察頌拉開啟海運和空運的運輸通道,讓毒品流入A市,阿察頌拉為他清理那些阻礙他前程的障礙。
這次沿江工廠的超額排污被罰得款,讓他徹底坐不住了,因此需要名望好、社會地位高的仲家跟大房結為姻親來推他一把,隻能铤而走險得對周賜禮動手了。
仲晴就從來不以德報怨的人,秉持着禮尚往來的原則,你傷我男人,我毀你愛情。
她給顔弱水打去了電話,沒有明說儲家販毒,隻是簡單得抛磚引玉了一番,“哎!真巧,怎麼儲樂一上門提親,毒販就開始這麼明目張膽地攻擊周賜禮了呢?還是埋伏在他去我家的路上。”
顔弱水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也意外點醒了她。顔家禁止販毒,要是儲家在販毒,那麼他們兩家突然鬧掰,囤積十多年都無法消解的矛盾可以說得通了。
她跑去問了父母,顔父隻說了一句“有些錢是不能賺”,毫不猶豫地跟儲勍斷了。
周賜禮做完手術後沒多久就醒了,他現在這個情況也不适來回挪動,仲澤垣讓他在家休養個幾天再走。
他睡回了他自己的房間,仲晴白天基本上都陪着,到了晚上,周賜禮想和她一起睡。他的傷口還沒愈合,随便磕着碰着就容易感染出血,仲晴果斷地拒絕了。
他嘴巴張得鼓鼓的,又軟又嬌地看着她,眼神裡盡是委屈巴巴的,仲晴溫順地揉着他軟蓬蓬的頭發,親了親他的唇角以示安撫。
“三三,現在能喜歡我了嗎?”
周賜禮很會抓時機,眼睛和嘴巴露出叫人厭不起來的小心機,仲晴坦然承認:“早就喜歡上你了,哥哥,你到底在質疑什麼呢?”她低眉含笑,“三三最喜歡哥哥了。”
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一口一個哥哥又帶着挑戰禁忌得背德感,周賜禮主動求吻:“三三,你親親我。”
“周賜禮,沒想到你還是個戀愛腦。”
他們額頭抵額頭深情對視,仲晴低下了頭,彼此的唇息互相交纏着,付敏卉的敲門聲準時響起在耳畔,随着門被推開,他們快速分開了,裝模作樣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付敏卉看着兩人绯紅的面色,懶得戳穿,仲晴唯命是從得跟在她身後回去了,周賜禮笑得傷口疼,嘴角一抽一抽的。
過了兩天,他能下地走路了,等到夜深人靜,他跟做賊似的進了仲晴的房間,脖勁一涼,一把匕首泛着冰寒的光閃過眼目,徑直架在了上面,周賜禮躲都沒躲,淡定地用手取下,因為對準他那一面的是刀柄,“三三,沒你,睡不好。”
“周賜禮,你……”
要不是仲晴反應快,臨時翻了個面,恐怕他這時候脖子又都見血了。她确定完他的傷口沒事,才允許周賜禮抱他,仲晴想到他背上盤根錯節的疤痕,心疼了,“是不是又要留疤了?你給我的那個藥膏對你要用嗎?”
“沒事,幾條疤而已。”
“公主都不是白白嫩的,你看哪個公主像你這樣的,感覺像是被後媽虐待的白雪公主。”
看她分外在意,周賜禮逗她:“那我去醫美,全消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以後少受點傷就是了。”仲晴格外認真地說。
周賜禮也格外鄭重地答應了她,“嗯。”
“這次你就這麼算了嗎?跟阿察頌拉的接頭人是儲勍還是儲樂?”
跟毒品有關的事,她知道的微乎其乎,周賜禮肯定比她更清楚裡面的彎彎繞繞。
“有什麼區别嗎?都是一家。”他什麼都沒瞞她,“是蒲浔卉,她一直都是阿察頌拉的聯絡人,儲父獨立門戶能發展得這麼快,少不了他們的幫助。”
當初莫涵漾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周賜禮囑咐她:“三三,這件事先到此為止,别想着替我出頭,我輸不起了。”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儲勍想要儲家,他會幫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會再讓他們把主意打到三三頭上了。裡面牽扯得太多,黑得漂白劑都漂不白了,仲家也出不去這潭深水,能做到真正得保全自己。
周賜禮也沒敢太放肆,和她平淡地共枕入睡,當天際出現那一抹微亮的魚肚白,他又偷摸着回去。遇上了從花房裡采摘着白玫瑰上來的付敏卉,白玫瑰被她沿路插在走廊的花瓶裡,周賜禮跟她回了書房。
“最近在晴子身上出得事故都不是意外,你知道的,我,唉,阿禮,我要是現在要你離開晴子,你能做得到嗎?”
意外多了,就是人為了。
第一次在公司大樓門口鬧出持槍的騷亂就是阿察頌拉給他的提醒,是他疏于防範地掉以輕心了。
沒想過,他們會那麼快就盯上仲晴,再到局長跟他說仲晴差點在馬路上出車禍,莊光公路上她開得車子又被動手腳…………每一樁都看似有天衣無縫的理由,但背後細查,無外乎他們有軟肋被人要挾了。
付敏卉在姬書緣登門道歉的那天,察覺到不對勁,不過她沒有對外聲張,仍然按照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那樣處理,背後派人去查了。
姬書緣的小姐妹連同她自己都成了阿察頌拉的替死鬼。
無論是過去他對晴子的好,還是現在的以命相護,付敏卉都看在了眼裡也記在了心裡,如果在早個幾年,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可能都巴不得兩個孩子能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不過那個時候年紀也不合适。
周賜禮把頭低得很下,顯得特别的灰心喪氣,“對不起…伯母……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那天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請父母出面,隻為了換來一個跟她平等在一起的機會。
“要是晴子不喜歡你,我不會找你兩次,阿禮,我不想讓晴子承擔失去生命的風險,不想第二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
“把所有事都妥善得處理好,不動聲色的,必要時刻,見點血也無礙,别髒了自己的手。”
她話語裡猝不及防的轉折讓周賜禮震驚地擡起了頭。
付敏卉不是因為周賜禮有多愛仲晴而妥協,是因為親眼看到晴子有多在乎他而甘願妥協了,“等你把病治好,再來仲家提親。要是你需要信得過醫生,随時跟我聯系。”
渺茫的希望裡有了希望,周賜禮眼中含淚,晶瑩剔透的像塊藍寶石,不停地點頭說好。
周末,仲延和仲欣在家無聊了,他們搬了張麻将桌到周賜禮的房間,美其名曰說是給他解乏,實際上是他們三缺一,兄妹三人的人數隻能湊夠打鬥地主,爸媽也不願意陪他們一起玩,反正周賜禮橫豎都是坐着,還不如動動腦子,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