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有兩樣東西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一是領書,二是軍訓。
今天是軍訓第一天,蔔爾爾還是和往常一樣起床準備上學,然後迎接她每天早上最不想經曆的早餐時光,因為每天都是老三樣——饅頭,鹹菜和白粥,而作為蔔家少爺的蔔不凡吃的就完全不同了,每天都是各種花樣換着來。
每天吃饅頭鹹菜的早飯對于蔔爾爾來說更像是一種單純為了填飽肚子的任務一般,任務完不成,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挨餓。所以,當她看都沒看一眼就拿起桌上的大白饅頭時,内心想着的就隻是至少吃了就不餓了。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她拿起筷子想去夾面前的鹹菜時,卻發現碗裡隻剩下一些鹹菜渣渣。這讓蔔爾爾本就搖搖欲墜的内心防線直接全面崩塌,扭過頭望着廚房裡還在不停歇的為蔔不凡制□□心早餐的肖豔,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那個,還有鹹菜嗎?”
肖豔沒有回答她,因為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就隻有她手上的活,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除了她的寶貝兒子蔔不凡,那真是一舉一動都能引起她的萬分注意。
蔔爾爾不死心,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遍:“那個,還有鹹菜嗎?”
蔔不凡拎着書包走出來,把書包往沙發上一甩,冷冷的瞟了蔔爾爾一眼:“沒了,我拿去喂狗了。”
蔔爾爾氣憤的指着他:“你!”
蔔不凡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怎麼了?你好歹還有個饅頭吃,人家流浪狗還要舔你吃過的鹹菜,這麼一對比,你還不懂得知足嗎?”
蔔爾爾攥緊了拳頭:“那你呢?”
蔔不凡:“我又怎麼了?我們倆根本沒有可比性。”
蔔爾爾把手裡的饅頭狠狠丢向蔔不凡:“你王八蛋!”
肖豔端着給蔔不凡制作的愛心早餐走了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沖着蔔爾爾喊道:“幹嘛呢!”
蔔爾爾站了起來:“我幹嘛?你不應該問問你的寶貝兒子都幹了些什麼嗎?”
肖豔:“有就吃,沒有就不吃,從哪慣的你這挑三揀四的樣子。”
蔔爾爾不屑的笑了一聲,看了蔔不凡一眼:“那他呢?”
肖豔:“他怎麼了?他一男孩消耗那麼大,又處在長身體的階段,營養可不得更上。”
現在的蔔爾爾對于這些話已經完全麻木了,以前還會自己騙騙自己,現在就連自我安慰自我欺騙都覺得沒必要了,反正也隻是徒勞罷了。
蔔爾爾:“男孩?對啊,男孩。”說完拿起書包轉身就要走。
肖豔:“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蔔爾爾背對着他們說道:“那個誰,之後這饅頭你也喂給流浪狗吧。”然後摔門而去。
去學校的路上,蔔爾爾聞着撲面而來的香味,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快到學校門口時,又又又碰到了周過和廖小凡這兩位少爺,唯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兩位少爺今天竟然又是騎自行車來上學,甚至手裡還拿着煎餅果子在啃,這可真是有違他倆的少爺人設了。
其實周過隔老遠就看到了蔔爾爾,畢竟他自己縫的笑臉在他眼裡是那麼的亮眼。然後他就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奔蔔爾爾的方向騎去,然後一個刹車,自認十分帥氣的停在了蔔爾爾的面前。
周過先是沖着蔔爾爾揮了揮手:“早上好啊,蔔爾爾同學。”然後拿起煎餅果子啃了一大口。
而蔔爾爾的目光已經完全被他手中的煎餅果子吸引過去,心不再的回了句:“早上好。”眼神卻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煎餅果子。
周過看了她好半天:“怎麼?你要吃嗎?要吃我現在去給你買一個。”
蔔爾爾這才回過神來,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吃過早飯了。”
周過一臉的懷疑:“那你幹嘛死盯着我的煎餅果子不動?”
蔔爾爾:“因為我不想盯着你。”說完就繞過他的自行車繼續往前走。
周過把自行車方向一轉,跟在蔔爾爾旁邊,扭過頭望着她,“怎麼?還害羞了這是?”
蔔爾爾瞟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看我,看路。”
周過:“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蔔爾爾咬緊了牙齒:“周過,你如果再多說一句話,我就不敢保證能不能控制住我的拳頭了。還有,别跟着我了,你很煩。”蔔爾爾加快了腳步,時不時回頭沖着周過舉起自己的拳頭,讓他識點趣,别再跟着自己。
在一旁目睹全過程的廖小凡忍不住的直笑,“周過啊周過,沒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我看啊這号稱億萬少女的夢的周過少爺是時候該想着換個名字了,你說是吧?”
周過:“一個字,滾!”
廖小凡:“有本事你讓蔔爾爾滾啊,就知道兇我。”
周過:“我哪敢讓她滾啊,你沒看她都拿拳頭出來對着我了。”周過心想:“前兩天她還不是這樣的,這怎麼換了個發型,人也變得暴躁了起來?”
一進教室,就看到每個人的座位上都放着一套軍訓服。沒錯,最最不想迎接的軍訓要到來了。
陳琴老師已經早早做好一切準備,站在講台上等待着大家。
廖小凡拍了拍周過:“過,你說今天小卷毛還會遲到嗎?”
周過:“這我怎麼知道。”
廖小凡:“我猜她還會。”
廖小凡萬萬沒想到他猜錯了,而且陳瞳還提前了十分鐘到。
以往進教室門前氣喘籲籲的陳瞳,進教室門時畏畏縮縮不停看老師眼色的陳瞳,今天格外的不一樣,邁着輕盈而自信的步伐,大步地邁進教室。
周過臉朝着廖小凡說道:“你猜錯了。”
廖小凡:“她今天什麼情況,不僅沒遲到竟然還早到?”
周過:“怎麼,你見不得人家改過自新啊?”
廖小凡:“我可沒有。”
陳琴老師:“人都來齊了,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大家現在拿好自己的軍訓服裝去廁所換好,換好後去操場上找到咱們班的位置,在那裡集合,都聽明白了嗎?”
大家:“聽明白了!”
陳琴老師:“女生這邊就由蔔爾爾來組織,男生這邊就由蔔不凡來組織,你們兩個聽到了嗎?”
蔔爾爾雖在嘴上回答道:“聽到了。”心裡卻在想:“啊?我?我嗎?”
蔔不凡淡淡的回了聲:“嗯。”
陳琴老師:“既然都清楚了,大家就都趕快動起來,快快快都動起來!”
陳琴老師一聲令下,誰敢不動?
周過:“我!什麼?我?”
陳琴老師:“什麼什麼你,說的就是你,軍訓的時候你可給我老實點,千萬别給我惹出點什麼事,不然我讓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聽到沒?”
周過:“陳老師,您這才剛認識我幾天,怎麼這麼快就給我扣上一個愛惹事的大帽子。”
陳琴老師:“愛不愛惹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爸媽可是多次打電話來讓我好好看緊你。”
周過小聲嘀咕道:“真是沒事找事,多此一舉。”
陳琴老師:“嘀咕什麼呢,大點聲說。”
周過直搖頭:“沒什麼沒什麼,老師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說完就立馬跑沒影了。
跑着跑着,廖小凡突然沖過來,吓周過一大跳。
周過:“你幹嘛!吓我一跳!”
廖小凡:“陳老師找你幹嘛?把你吓成這樣,落荒而逃的。”
周過:“沒幹嘛,總不是讓我小心點别給她惹事。還有,說誰落荒而逃呢!”
廖小凡:“不是,這不才剛開學她怎麼知道你愛惹事的?”
周過:“還不是我親愛的爹地媽咪特意叮囑的。”
廖小凡點點頭:“原來如此。”
周過突然反應過來了些什麼:“等等,你剛說那話什麼意思?”
廖小凡一臉無辜的模樣:“我說什麼了?”
周過:“什麼叫她怎麼知道我愛惹事的?我哪惹事了?”一個眼神甩過去,仿佛要把廖小凡給“吃”了一樣。
廖小凡連忙後退了幾步,做好要跑的準備:“那個,我可什麼都沒說!”說完就跑了,這下,可是真的落荒而逃了。
周過二話不說追了上去,邊追邊喊:“你還說你沒說,看我抓到你後怎麼收拾你!”
也是不巧,這兩人跑着鬧着竟然硬生生撞見了教導主任,楊主任。
楊主任:“幹嘛呢幹嘛呢!”說着推了推眼鏡,仔細打量着兩人。
周過和廖小凡趕忙站成一排,聽候主任的發落。
楊主任:“你倆剛剛在那幹嘛呢?”
廖小凡:“沒幹嘛,老師我倆鬧着玩呢。”
楊主任:“鬧着玩?馬上就是你們高一軍訓的開訓儀式了,你們倆拿着軍訓服不去換在這裡鬧着玩,像什麼樣子!”
周過:“老師我們。”話剛一出口就被楊主任的戒尺給攔下了。
楊主任:“我不想聽你們在這狡辯什麼,看在馬上要進行開訓儀式了,你們又是初犯,這次就放你們一把,下次要再讓我逮着,可不會就這麼讓你們僥幸過關了。”
廖小凡一個勁拉着周過點頭鞠躬,“謝謝老師謝謝老師,老師再見老師再見。”剛轉過身準備溜,又被喊住了。
楊主任:“等一下!”
廖小凡長歎一口氣,又不得不轉過身去沖着楊主任十分刻意的擠出一抹微笑,“老師,您還有什麼事情嗎?”
楊主任:“我姓楊,以後請叫我楊主任。”說完又往上推了推眼鏡。
周過此時此刻的表情可以說是十分的耐人尋味:“就這?
楊主任:“就這。”
廖小凡:“那個,主任再見!”然後拉着周過就跑了。
楊主任小眼一眯,往上推了推眼鏡,“果然,還是這主任的名号更有威懾力。”
這邊,廖小凡緊緊握住周過的手一個勁往前沖着。
周過突然停下來:“行了,别跑了。”
廖小凡東瞄瞄西望望:“沒跟上來吧。”
周過:“沒跟上來,區區一個楊主任,瞧把你給吓的。”
廖小凡:“你這是還沒領教到他的威力,站着說話不腰疼。”
周過:“怎麼?就剛剛那一下你就領教到了?”
廖小凡:“一看你就不記得了。”
周過:“記得啥?”
廖小凡:“開學典禮的時候有一位主任發言,光他一個人比人家幾個人發言的時間加在一起都長,害得我頂着炎炎烈日在操場上站了那麼久,想想都來氣,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他,楊濤。”
周過:“連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可見他對你的傷害至深啊。”
廖小凡咬牙切齒地說道:“希望之後别再讓我見到他!”
周過:“行了,快去換衣服了,不然要遲到了。”
操場上,蔔爾爾和蔔不凡已經開始在點名了。
蔔不凡:“周過。”
無人應答。
蔔不凡:“廖小凡。”
依舊是無人應答。
蔔不凡提高了些音量:“周過!廖小凡!”
廖小凡拉着周過飛奔過來,大聲喊道:“來了來了。”
蔔不凡:“快進去站好。”
軍訓開訓儀式正式開始!
和廖小凡想的一樣,和開學典禮可謂是沒什麼區别,依舊是一個接一個的講話,和頂着炎炎烈日站了又站的諸位學生們。
台上,“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無問中學的教導主任楊濤,楊主任來進行發言。”
廖小凡:“得,又要站不知道多久了。”
周過:“剛說别再見,這才過了多久就又見到了,你這嘴不行啊,廖小凡。”
廖小凡:“你快閉嘴吧你,哪那麼多的廢話。”
周過:“好好站着吧你。”
廖小凡心想:“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們不都要陪着我站。”
終于,這站了又站的開訓儀式可算是結束了。萬萬沒想到,軍訓開始了,依舊還是站,站軍姿。
簡教官:“咱們先來個簡單預熱,站軍姿十分鐘,站好了就不要動了!”
廖小凡仰天長歎道:“站啊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周過:“你快小點聲吧你,小心教官聽見了罰你一個人站一個小時。”
廖小凡現在是一肚子的苦水又不能往外倒,隻能硬憋着,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