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結束了,今天又是嶄新的開學第一天。
一下課,廖小凡急匆匆的,拿上籃球就往外沖,周過在後面拉都拉不住。
周過:“廖小凡,跑那麼快幹嘛!”
廖小凡沒搭理他。
周過死死拽住他:“廖小凡,你幹嘛!”
陳瞳本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就這麼被周過的河東獅吼給震醒了。她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你們倆幹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廖小凡抱着籃球,瞪着周過:“你問他!”
蔔爾爾走過來,看着他倆:“你倆吵架了?”
周過:“我冤枉啊我,我啥都沒幹啊!”
廖小凡:“周過,事到如今你不僅不知悔改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周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蹬你鼻子上你臉了?”
廖小凡:“你少跟我玩文字遊戲,十月二号你跑哪去了?說什麼跑去給我們買水,到最後我們水也沒見到你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這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最讓人生氣的是你後面幾天是失蹤了嗎?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的,要不是聽你家阿姨說你每天早出晚歸,我差點報警了你知不知道!”
周過這才意識到那天光顧着給蔔爾爾幫忙了,把打球這事已經可以說是抛之腦後了。
周過:“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廖小凡:“忘了!我們在那等你那麼久,你說忘了就忘了!”
周過:“那你說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
廖小凡:“你給我說清楚,你那天幹嘛去了?還有你後面幾天,為什麼直接失蹤了?”
周過站在那裡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廖小凡:“行,你不說是吧,咱倆這朋友也别當了!”
周過:“行行行,我說我說!”
周過:“就是我媽那天突然給我打電話喊我去公司有點事。”
廖小凡:“就這?”
周過:“就這!”
廖小凡:“這事有這麼讓你難以啟齒嗎?”這麼扯的理由,廖小凡竟然還真信了。
周過:“我這家庭内部事情,不太好說嘛。”
廖小凡看着周過的眼睛,還是有些懷疑:“你沒騙我吧?”
周過回答的很幹脆,臉不紅心不跳的:“當然!當然沒騙你!”
聽到周過如此幹脆的回答後,廖小凡這才放心下來:“你要是敢騙我,你就完了!”
周過趕緊一把攬過廖小凡:“好了,你想吃什麼我請你,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廖小凡:“你少跟我套近乎,我有說原諒你了嗎?”
周過:“我們倆之間哪還需要用原諒這麼重的詞語,給哥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翻篇了。”
廖小凡一把推開周過:“滾滾滾,打球去了。”
周過:“翻篇了哈!”
看着廖小凡走出了教室,周過趕緊長歎一口氣,而這時候眼神正好跟蔔爾爾對上了。
蔔爾爾看着他,心想:“周過啊周過,你小子現在騙人的話張口就來啊,不過,看在你是因為我的份上,就不罵你了。”
周過也看着她,心想:“怎麼樣,哥說到做到!”
陳瞳突然小聲問道:“你倆,解決了?”
周過:“還不夠清晰明顯嗎?”
陳瞳:“你倆可算是解決了,我總算是可以睡覺了!”說完就重新趴在了桌子上,給大家生動形象地表演了什麼叫一秒睡着,而蔔爾爾和周過兩個人則對視着笑了又笑。
而後的每一天,大家依舊是過着從家到學校從學校到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好像每天都一樣,又好像每天都不一樣。
很快,新年将至,放假也将至。
陳瞳:“總算是要放假了,這半年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真是辛苦自己了!”
廖小凡:“天天上課睡覺下課也睡覺,你有啥好辛苦的?”
陳瞳一個眼神過去:“廖小凡,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吓得廖小凡趕緊捂住嘴:“我閉嘴,我閉嘴。”
陳瞳:“我們要不要提前感受一下新年的氛圍?”
廖小凡:“怎麼感受?”
陳瞳:“這樣,我來打個樣。”
陳瞳舉起水杯:“一晃跟各位都認識半年了,夏天也變成了冬天,我在這裡以熱白開代酒,提前祝各位新年快樂了,接下來就讓我們一同迎接嶄新的2011年吧!”
蔔爾爾,周過,廖小凡也拿起自己的水杯,大家把水杯碰在一起,一同喊道:“新年快樂!”
除夕當天,和往年一樣,蔔爾爾睡了個懶覺,而肖豔和蔔大成則一大早就帶着蔔不凡回老家了,和往年一樣,她依舊一個人。
自從蔔爾爾八歲那年不小心聽到肖豔和親戚姨媽的談話後,她就再也沒有回老家過過年了,從她們的對話中蔔爾爾得知自己明明是比蔔不凡晚一分鐘出生的妹妹,家裡卻為了能以姐姐之名處處謙讓弟弟而讓蔔爾爾從晚一分鐘出生變成了早一分鐘出生,也讓她從妹妹徹底變成了姐姐。
一個人在家,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飯,蔔爾爾在想,“喻婆婆和哥應該也回老家了吧。”
蔔爾爾一直以來都沒有跟喻婆婆和喻一帆說過自己早就不回老家過年了這件事,她覺得平時已經麻煩他們很多很多了,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喊上她跟他們一起回老家過年,蔔爾爾不想麻煩他們,這麼多年來就選擇一個人在家,一個人過年。
蔔爾爾一個人吃着飯,外面已經有人在放鞭炮了,她看向窗外,在想:“瞳瞳,周過,廖小凡他們在幹什麼呢?應該是一家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吃着團年飯吧。”然後又想到放假前他們四個在教室把水杯碰在一起,一同喊道:“新年快樂!”的場景,好像隻有那一瞬間蔔爾爾才真正感受到了新的一年即将來臨。
蔔爾爾盯着窗外放空了好久,碗裡的米飯已然沒有了熱氣,可她還是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然後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新年快樂,蔔爾爾。”
晚上,簡單吃過晚飯後的蔔爾爾正坐在電視機旁等待着春晚的播出,每年春晚蔔爾爾最期待的就是小品了,因為小品可以讓她笑,每次看到搞笑的地方,她都會毫無顧忌地放聲大笑,感覺整棟樓都能聽到她的笑聲,她也會很享受自己的笑聲,聽着自己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屋子,蔔爾爾整個人都會變得快樂一點,再快樂一點,好像笑一笑就可以把這一年藏在蔔爾爾心裡的煩惱都掃除,最後留下的就隻有開心的回憶。每每想到這些,蔔爾爾覺得一個人在家過年也挺好的,不用回老家見到那些不想見的人,不用因為重男輕女而在飯桌上被到處挑刺,不用在所有人面前被拿去跟蔔不凡比較,不用因為一個虛假的“姐姐”而處處讓着蔔不凡,一個人在家,蔔爾爾不是誰的孫女,誰的女兒,誰的姐姐,她隻是她自己,蔔爾爾。
到點了,春晚正式開始,蔔爾爾靠在沙發上觀看着節目,突然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先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聲音越來越大,一時之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畢竟這個點大家都各自在家吃着年夜飯看着春晚,怎麼會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沒去理會,可聲音卻還在持續,并且音量呈遞增趨勢,她這才跑到窗戶邊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周過,周過帶着帽子圍着圍巾,隔這麼遠蔔爾爾差點沒認出來。
蔔爾爾喊道:“周過,是你嗎?”
周過:“是我,喊你那麼多遍你怎麼才出現,我喊得嗓子都快啞了。”
蔔爾爾:“這個點你不在家過年跑我家樓下來幹嘛?”
周過:“你先下來,下來說,咱倆隔太遠,太廢嗓子了。”
蔔爾爾:“好,那我下來了。”
周過:“你等等!”
蔔爾爾:“又怎麼了?”
周過:“你多穿點,按我這樣穿,外面好冷!”
蔔爾爾看着他,直接裹成了頭熊,實在是沒憋住地笑出了聲:“知道了,大狗熊!”說完就把窗戶關上,換衣服去了。
周過:“你才大狗熊!”
蔔爾爾換好衣服下來了,站在周過面前。
周過:“你還說我是大狗熊,你自己不也是。”
蔔爾爾:“不是你讓我按你這樣穿的嘛。”
周過:“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蔔爾爾:“說正事,你不在家過年跑這來幹嘛?”
周過:“找你過年啊!”
蔔爾爾:“找我過年?你爸媽知道嗎?”
周過:“我爸媽去歐洲去了,我一個人在家。”
蔔爾爾:“真的假的?”
周過:“騙你幹嘛!快上車,再墨迹會廖小凡又要打電話催我了!”
蔔爾爾:“廖小凡?他爸媽也去歐洲了?”
周過:“嗯,跟我爸媽一起去的,他們在歐洲有工作,今年回不來就直接留在歐洲過年了,我就隻能和廖小凡兩個人孤零零待在家裡。”
蔔爾爾:“你們兩個人還孤零零,我就一個人在家。”
周過:“啊?你爸媽也去歐洲了?”
蔔爾爾:“對,還是你爸媽贊助的。”
周過:“真的假的,我怎麼從來沒聽我爸媽說過?”
蔔爾爾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傻瓜,逗你玩呢,你還真信了,他們回老家過年了,我不想回去,所以就一個人待在家裡了。”
周過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正好,你跟我們一起過年,快上車,你的好姐妹瞳瞳也在等着你呢。”
蔔爾爾:“瞳瞳?她也一個人在家嗎?”
周過:“她爸媽正全國各地到處辦畫展呢,沒人帶她回老家,她就隻好一個人在家。”
周過:“好了,該解釋的我也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快上車!”
蔔爾爾看了看周過的自行車,多了個後座的自行車:“你怎麼換了輛自行車?”
周過:“我這還不是為了接你,我平時可從來不騎這種帶筐的自行車。”然後又接着說道:“所以,蔔大小姐,您能不能快點上車!”
蔔爾爾:“上車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周過:“隻要你現在上車,别說是一個條件了,你現在就算有一百個條件我都答應。”
蔔爾爾:“我就一個條件,我要坐前面!”
周過:“什麼!是你上次說的不坐前面,我才專門騎了輛有後座的來接你,沒後座你又要坐後座,有後座你又不坐後座,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唱反調啊!”
蔔爾爾:“哪那麼多廢話,我今天就想坐前面,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周過:“答應,我哪敢不答應啊,請!”
蔔爾爾得意地笑了笑,坐在了前面:“你騎穩點,别我剛一上來就被摔下去了。”
周過故意把車把手晃了晃,吓得蔔爾爾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并喊道:“周過!你再這樣我不去了!”
周過:“上了我的車,去不去可由不得你,坐好了,出發!”說完就帶着蔔爾爾,蹬上自行車就是一個往前沖。
周過帶着蔔爾爾來到了海邊,廖小凡帶着陳瞳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廖小凡:“你們倆可算是來了!”
陳瞳:“就是,等你們好半天了!”
周過:“都準備好了嗎?”
廖小凡:“當然!我辦事你放心!”
蔔爾爾:“準備什麼?”
周過:“馬上你就知道了。”
廖小凡:“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進行今天的重磅節目,放煙花!”
聽到放煙花幾個字,蔔爾爾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睛裡感覺閃着光芒:“在海邊放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