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豔的話更是如同一把鋒利至極的刀子在蔔爾爾的心上來回反複地劃動着,不僅疼而且充滿了折磨。蔔爾爾能忍得下疼卻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捏緊拳頭跑了出去,門口的同學們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有對自己七嘴八舌的議論,無疑是給這份折磨又加了把火力。
蔔爾爾此刻隻想逃離,無論逃到哪裡,隻要離開這裡就好。她不停向前奔跑,任何人的呼喊都不去理會,此刻的她實在是對一句接一句的問題應接不暇,唯一的選擇隻有逃離。
周過看到她後拉住她的胳膊問她要去哪,蔔爾爾心亂如麻,甩開周過的手繼續奔跑,此刻蔔爾爾的腦子裡隻有這麼一個想法,那就是跑,跑到哪是哪,因為隻有奔跑的時候腦子裡才不會不停地去想。哪怕沒有目的地,也總比待在沼澤裡眼看着自己往下陷的要好。
蔔爾爾在前面跑,周過就在後面追,兩人一起跑出了學校,跑過了公園,跑到了海邊。來到海邊,蔔爾爾向着大海呐喊“啊!”,喊到累為止。
周過站在後面看着蔔爾爾,沒有說話,沒有上前打擾,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蔔爾爾有多麼需要發洩需要呐喊需要釋放。等到蔔爾爾喊累了,有些站不住腳的時候,周過趕忙上前扶住她,兩個人坐在海邊,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地看了許久的海,看着海的波紋,所有的看似不變其實每分每秒都在變,蔔爾爾脫口而出:“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我也是。”
“那,有變好嗎?”周過看着大海問道。
“有吧。”蔔爾爾看着大海回應。
“可什麼又是好什麼又是壞呢?”周過繼續問道。
蔔爾爾搖搖頭,換做是以前她即使呐喊完也不會這麼平靜地在這裡看海,觀察海的變化。她一定一定會蹲下來抱頭痛哭一場,可她沒有,明明周過就在身邊大可借他的肩膀分擔眼淚,可她也沒有。
這種變化,蔔爾爾雖認為是在變好,可周過這麼一問自己起初的認為瞬間被打亂,什麼是好,什麼又是壞,基于自己的變化,蔔爾爾實在是回答不出來。
“答不出來了吧,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能百分百确定,那幹脆先不要變好了,”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的肩膀随時為你待命。”
“周過,可不可以,抱抱我。”蔔爾爾轉過頭來,望向周過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
周過點點頭,溫柔地給了蔔爾爾一個擁抱。蔔爾爾把頭靠在周過的肩上,眼角劃過一滴淚,悄咪咪落在了周過的肩膀上。
周過抱着蔔爾爾,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他沒有說話,看向天空在心裡無數遍懇請,懇請老天對這個就差背着烏龜殼上學的女孩好一點,如果老天做不到那就他來做,說什麼也要把蔔爾爾從大烏龜殼裡給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