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晚的到來,位于外城區一處小巷中的酒館,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給我這個店裡最好的酒。”
稚嫩的聲音引起了在座一些人的注意,若是換做往常,這小孩保準出了這個酒館門就被搶,但最近的殺人案越來越多,而且往常應該在外行走的夜巡兵也沒了蹤影,所以也沒人有這個心思搶東西了,就連晚上敢出門的人都不多了,要不是這些人嗜酒如命,這個小酒館早就關門了。
很快一杯卡莫托就被端了上來,在喝了一大口這個最貴的酒後,小孩露出了頗為嫌棄的表情,簡直太難喝了,比起城主府裡的差遠了,法比亞有意無意的将那玩意推遠了些。
他此行也算是找人吧,在天黑跑完獵荒城大半個地方後,他終于鎖定了對方的行蹤。
接下來,最好一場談判就能搞定,畢竟他是真的不想和對方動手。
“那邊那位大叔,我看你好像一個人的樣子,我也是一個人,怎麼樣,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我請。”
陰暗的角落裡,一個衣着清涼,肌肉緊實又線條分明的男人擡起了頭,粗犷的長相讓人看着就不好惹,當他站起來的時候,酒館裡的空間都像是小了許多。
随着他的動作,離得近的酒鬼紛紛讓出了一條路:“那就先來桶貴的酒,他付錢。”
朝着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老闆笑容勉強的看向了法比亞,注意到他的目光,兩枚金币被扔到了他的懷裡,原本勉強的笑容一下燦爛了起來。
“照他說的做。”
很快,一個木桶就被人抱了起來。
一杯接着一杯,明明是酒,兩人卻像是在喝水一樣。
“對于最近的殺人案,大叔你怎麼看?”法比亞擡頭看着對方的眼睛。
“不怎麼看。”那壯漢低頭一門心思地喝着酒。
見此,法比亞忍不住激他一下:“是嗎?我倒也覺得是黑夜信徒能幹出來的事呢。”
聽到這話,抓着酒杯的手停了下來:“也許吧,但據我所知,他們的手法更加詭異些,至少不會像這樣,嗯,殘暴。”
“所以你覺得犯人不是黑夜的信徒?”拿酒杯的手停了下來。
那壯漢卻是自顧自的繼續喝着:“也許吧。”
法比亞的表情一下變了,若不是眼前這人,那麼還有誰?要知道若不是差距太大,職業者之間是可以互相感覺到的,當然,用了特殊東西掩蓋自己的不算。
難道這個城裡真的來了個有特殊道具的家夥?
“看在你請我這麼多酒的份上,給你一個提醒吧。”
話音剛落,眼前的酒桶就突然自燃了起來,但卻神奇的沒有爆炸,就像是裝着酒的這個不是木制的,而是什麼别的器皿。
“天呐!”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酒館的老闆都沒反應過來。
“快,快滅火啊!”
還是剛從樓上下來的老闆女兒叫醒了衆人,但因着酒精的原因,火怎麼都撲不滅,直到裡面的酒精燃盡後,這火才自己消失,而這時,本該在附近的兩人卻是不見了蹤影。
不是黑夜的職業者做的,那還有誰?
奔跑在巷子的牆沿上,絞盡腦汁的法比亞感覺自己頭發都要掉光了,正當他擡頭晃腦袋的時候,就看見了無比璀璨的星空。
糟糕!似乎是想到什麼,法比亞的神色一變,接着風拂過,他的人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行走在一片漆黑的城主府,法比亞隻想給自己一巴掌,明明曾收到過天使給他的警示,他卻沒有當一回事,以至于發生了這種情況。
但唯一值得松口氣的就是為了今晚的找人行動,他讓城主找了幾種荒野材料,勉強搞出了能阻擋一會的獻祭陣。
好在今夜命運站在蘭尼斯家族這邊,他沒到大廳就找到了對方:“雷!還要繼續嗎?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
前方高大的身影讓法比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比起在荒野,現在的雷給他的壓迫感更強了。
“我殺死了他。”跟這句話一起的是轉過來的身體,看到他的那一刻,法比亞簡直看不懂他的表情是在笑,還是在哭。
“誰?你殺了誰?”他試探性地看着對方。
雷捂住臉龐,隐匿于指縫中的眼睛流下淚水:“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那些狗太吵了,所以它們也死了。”
對方言語清晰的簡直不像個愚鈍者,對于對方的家事,他不做評價,但據他所知,蘭尼斯家族的人對他不壞:“蘭尼斯家族的人對你不錯,你也要殺死他們嗎?還有華納修士與那些士兵,他們是無辜的,但你卻殺死了他們。”
聽到他的話,雷痛苦地彎下了腰,眼淚從笑臉上流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砸出了痕迹: “世人皆欺木讷者,所以世人該死。”
“...世人該死。”
“世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