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在王庭玩得樂不思蜀,早就忘記他的阿克斯,得意的從艾登管事的面前走過,法比亞哼着小曲,愉悅的回想着艾登剛剛那勉強挂着笑容向他敬禮的樣子。
‘叩叩叩。’
“開門,是我,阿道夫,你又逃了下午的訓練課,這可...”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打開了,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吓得法比亞立馬伸手關上了身後的門:“你在幹什麼呢!”
聞言,阿道夫頭也不擡地回道: “噓,别吵,我在畫獻祭陣。”
他正在用被血染的通紅的手指,在層層交疊的羽毛之上繪制着詭異的不規則圖案。
‘啪!’
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然後用腳掃亂地上的圖案,接着單手将阿道夫摁到了地上。
“誰叫你這麼做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法比亞眼神鋒利地看着身下人。
不舒服的扯了扯拽着自己的手臂,阿道夫不自然地偏開了頭:“...沒有人,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
聽到他的話,法比亞的眼神更加銳利了:“沒有人?這種獻祭陣都是學城的禁書,你告訴我沒有人,回答我,是誰給你的這個陣法。”
連續兩次的質問和被壓倒在地的不舒服,讓阿道夫掙紮了起來:“我都說沒有人了,就是我在随意翻到的書裡看到的,放開我!”
渾身顫抖地看向地上這個說着謊話的孩子,一股怒氣湧上了法比亞的心頭。
“啪!”
巴掌聲在房間裡響起,打人的與被打的都懵了。
放開禁锢着對方的手,法比亞有些失神地坐到了身後的地上: “....對不起,我沒想打你的,隻是因為你在做很危險的事,所以我沒有控制住....對不起...”
看着面前低着頭久不出聲的孩子,法比亞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措。
阿道夫低垂着頭:“我說了沒有人,我是在一本不知道被誰遺落到教室裡的書上偷看到的,我知道這是獻祭陣,也知道對象是知識之主,但我就是好奇,父親那晚讓人繪制的那個圖案獻祭的對象究竟是誰,為什麼恩特的眼睛會變得完全漆黑,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眼淚從低垂着的臉龐上滑落,但法比亞的注意卻全放在了對方的最後一句話上:“你看到了?你确定你親眼看到了恩特的眼睛變黑?”
聽到這樣的質疑,阿道夫擡起了頭,一臉受傷地看向法比亞,聲音更是提高了一個音調:“你不相信我?是我最先發現恩特不對勁的,也是我最先觸碰他的!你和叔叔一樣,都懷疑我!”
說完這句話,阿道夫就一把推開了法比亞,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忍不住仰躺在地上的法比亞,頭痛地揉了揉腦袋,這都是個什麼事啊,孩子要作死,這怎麼攔。
起身将房間裡一切相關的東西銷毀後,法比亞來到了位于二樓盡頭的房間。
“你剛剛感受到了什麼沒?”他看着房間裡的男人。
手指輕翻一頁,雅格尼斯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請自來,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權當沒聽見,法比亞随意地找了個椅子靠在了上面:“别扯有的沒的,我猜你受傷了吧,不然也不會一直待在這個顯然對于不怎麼友善的家裡,既然我接受了雇傭保護你,那這段時間我就會盡我最大的力量保護你。”
書本被合上,雅格尼斯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像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點聰明。
猜測沒有被否認卻是讓他快意了一把,但奈何對方那看傻子的眼神殺傷力太高:“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家夥,所以收起你那眼神,可惡的家夥。”
對此,雅格尼斯隻是開口說道:“你的職責是保護,怎麼還管起其他多餘的事了。”
聽明白這話裡的暗指,法比亞頭痛地用雙手蓋住了臉頰:“我總不能看着他找死而什麼都不做,所以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出來。”
見他這樣子,雅格尼斯移開了目光:“本來就醜,現在看着更醜了。”
醜?法比亞生氣地看向了對方,明明這麼清秀,他竟然說他醜?
還不等他反駁,對方卻是轉而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給他記憶抹消了就是。”
“抹消記憶?”看着對方翻開書,又不打算回答的姿态,法比亞簡直氣得磨牙。
伸手直接将對方手裡的書搶了過來,然後随手一扔,書本精準落到床上。
淺灰色的眼睛靜靜地看着身前人:“你膽子真的很大。”
嘴巴一咧,他臉上帶笑地回道:“謝謝誇獎,膽子不大活不下來。”
‘唰。’
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下一秒,法比亞就感覺自己的兩個手掌火辣辣的痛。
擡頭看向那雙平靜的灰眸,法比亞絕不承認,這一刻他有點被吓到了,于是他硬着臉皮掩飾自己的心虛,然後小聲說道:“你無恥,你搞偷襲。”
“跳蚤窩右邊小巷七号房,記得帶上足夠的錢。”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第一秒他就被不知名的力量給抛出了房間。
被迫摔了個屁股蹲的法比亞,心情很不美好,而這狼狽的樣子還被路過的艾登管家看到,心情更是降到到了極點。
每到夜晚,跳蚤窩就會變一個樣子,犯罪的聲音、吵架的聲音、酒鬼的叫聲各種妖魔鬼怪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伴随着污水順着水道一起被沖進了近海。
而在它旁邊的陰暗小巷卻是無比的寂靜。
“當當當——當當當——”
急促的敲門聲不斷地響了起來,接着門内傳來了一道老邁的聲音:“誰?”
“今年可比津的葡萄熟了,不知道能釀多少酒。”
随着話語的落下,面前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而後,在門關上之前外面的人走了進去。
“要買什麼?”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一根火柴劃過,燭火那昏黃的光芒照亮了來人的裝扮,正是法比亞,而在他的正對面則站着個好似馬上就要入土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臉上挂着的笑容有些說不清的陰森。
“一個可以抹消人記憶的東西。”
壓低的聲音在這間屋子響起,兩人的面孔在晃動的燭光下顯得格外隐晦。
“這個東西的價格可不便宜。”說完,那老人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法比亞的心髒微縮,“五個盧比?”
聽到他的話,老人發出嗤笑:“不,是五百個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