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被打碎的聲音在二樓響起,離聲音最近的侍從快步走上前,卻發現地上除了碎玻璃還有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從被砸破的窗戶探出頭,侍從隻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庭院,摸不着頭腦的情況讓他撿起了石頭腳步匆匆去往了管事所在的地方。
“呼,差一點。”
說這話的正是剛剛趕回來的法比亞,原本和離開前一樣順利地趕到了房間附近,卻沒想到夾在腰帶間的木雕突然發出了陣陣白光,突如其來的光芒吸引了恰巧經過的侍從,然後他靈機一動,于是便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将木雕塞進衣服裡面,幾個敏捷地輕跳,便從窗口竄進了房間,緊接着又乘着外面沒人,悄悄推開了二樓盡頭的房間。
“你還真下得去血本。”
語氣略帶嘲諷,目光卻很平靜地看向站在門前神色複雜的小孩,雅格尼斯輕輕甩了一下手指,隻有床頭一盞燭座燃燒的房間裡,其它早已被熄滅的燭枝燃燒了起來,整個空間明亮了許多。
“.....,這個怎麼用?”無視對方的話,法比亞掏出衣服裡的木雕。
雅格尼斯眉尾一挑: “你不知道?”
“呃,我該知道嗎,”看着對方那宛如看原始人的眼神,法比亞額頭青筋暴起,他能怎麼辦,他就是個‘野生’職業者啊,又沒人告訴他這些,“我就是個‘野生’的,我怎麼會知道這些,别停下來,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似衡量般地看向他,确定對方沒說謊後,雅格尼斯覺得有點新奇。
一個材質怪異的小球落入懷中,法比亞有些疑惑地看着雅格尼斯,試探性地捏碎了那個小球,然後一小團灰水融進了他的手中: “什麼東西?嗯,這是。”
手掌亮起點點微光,光點彙聚一團,如光束般順着他的血管流向了他的大腦,緊接着大量相關的信息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摩門’,也就是所有可以‘消除’記憶器物的統一名字,發光則意味着處于被使用中...不同器物‘消除’形式不一樣...用匝葉木制成的器物消除特定記憶,需要被消除者處于一個意識沉眠的狀态,然後消除者使用精神分觸連接它與被消除者的大腦,然後将需要消除的記憶從大腦轉移到器物裡面
....注意,不可多次對同一人使用,也不可以消除同一個人過多記憶,否則會為對方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
好厲害....法比亞低頭抻了抻手掌,又轉頭看向那正在發光的木雕,就算他成為了有着非凡能力的職業者,但還是感覺大家和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一樣,而他還在普通人的世界中。
“那是什麼東西?”意料中預想的一樣沒有任何回複,法比亞毫不意外地聳了下肩,便打算轉身離開了。
“多少金換的匝葉木。”雅格尼斯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回頭看了眼床上那位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家夥,一個讓他眼前一亮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隻見他語音沉靜又平淡地回複道:“沒用錢,用的人魚。”
裝酷結束,他便快速開門揣着木雕跑了。
由于時間過晚,宅院的各個廊道與公立場所都沒人,挂壁的燭台也早早地被仆從熄滅了,整個房子都像是陷入了黑暗之中,一片死寂。
法比亞就是在這樣的黑暗中來到了阿道夫的房間,他站在床頭,看着因夢魇而不安晃動的小孩。
嘴角下揚,十一歲,在這個年代不應該再被看做不知事的小孩。
未保不出意外,他将對方劈暈,再确定沒有意識後,便将那個還在發光的少女木雕放到了他的額頭上。
光芒開始變弱,拿着木雕的法比亞睜開了銀白的雙眼,此時,他的樣貌回到了荒野時的樣子,明明是無比精緻美麗的面容卻給人無比怪誕的感覺。
超越生物極限的美,是人類恰好能承受恐怖的開端,所以這樣的法比亞在他人眼裡無疑是讓人恐懼到其無法注視的。
黑色的絲線從他的五指冒出,根根分明又牽連不斷的樣子讓人不禁聯想到雨後森林腐朽的木塊上那快速生長的真菌。
絲線落到失去意識的阿道夫的額頭上融了進去,又纏繞上那隻有微弱光芒的木雕上,緊接着一些畫面出現在了法比亞的腦海中,就像是旁觀者,他對這些畫面毫無感覺,再找到他想要的片段後,絲線便跟着主人離開了。
抹了抹頭上的汗,法比亞發現操縱這東西還挺耗精力的,讓他連轉變相貌的精力都不夠了。
正當他打算離開時,但一陣痛苦的嗚咽聲吓住了他,伸手摸了下阿道夫的額頭,發現對方竟然發起了燒,這意外之故倒是讓法比亞沒有想到,如何處理一個生病的人是他沒有學過的,思來想去,他便想到了管家,照顧生病的主人不正好是管家們的職責嗎?
用了一點小技巧,讓管家‘意外’地發現了突然發熱的阿道夫後,法比亞便深藏功與名,回到房間休息去了,接下來的幾天,他還要去幹個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