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你臭不要臉!以為自己當了女主就了不起嗎?
把小孩子絆倒了,不僅不承認,反而在這裡污蔑一個四歲的孩子,你還有沒有良心?
大家看看,她是多麼無恥!
沈麟,你趕緊給我兒子道歉!”
以沈麟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當然不會為了某件自己根本沒做過的事而道歉,于是冷笑一聲,紋絲不動,隻是用看瘋狗一般的眼神打量着道具師。
道具師還在罵着,這時候傅霖已經給小孩處理好了傷口,假裝好人似的過來拉架:
“沈老師,你和一個四歲的孩子計較什麼,道個歉不就完事了嘛。”
然後轉向道具師,“大哥,你消消氣,沈老師也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們明裡暗裡都在指責是沈老師把小孩絆倒了卻不負責任。”蕭墨突然插話,
“可是你們剛才沒在現場,空口無憑,就這樣無端指責别人,一點道理都沒有。你們憑空污人清白,這叫陷害。”
沈麟聽見蕭墨的話非常欣慰,現場總算有個清醒的人沒被那些家夥牽着鼻子走。
可是道具師不但收斂,反而得寸進尺,煽動圍觀者的情緒:
“哼,原來是你。
你作為實習生,平時工作做得一塌糊塗經常挨罵,因此對我懷恨在心,現在趁機抹黑我,是不是?
你和沈麟就是一夥的!”
這邊的鬧劇愈演愈烈,而在拍攝機位附近,陸振羽看看時間,中場休息已經結束,主演和工作人員卻無一到位,不由得皺起眉頭,不耐煩道:
“都在幹什麼?”
導演助理急急忙忙跑過來報告,“陸導,大家都在那邊,好像有糾紛沒有解決。”
陸振羽皺着眉頭走過去,見到了混亂的一幕,了解了情況之後,命令道:“花絮攝像機回放一下。”
有一個無人看守的機位專門用來錄制花絮,或許會将剛才的來龍去脈錄制下來。
調出十分鐘前的花絮,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小孩和沈麟的腿部接觸之後,立刻趴倒在地,嚎叫大哭。
道具師見狀高聲說道:“沈麟,這裡有錄像,看你還怎麼狡辯!”
“在這之前的部分呢?”沈麟發現這個花絮并不完整,并沒有将小孩向她沖過來的過程記錄下來,于是質疑道。
可是在花絮攝像機的存儲内容裡并沒有發現殘缺的部分。
這個拍攝花絮的攝像機,明顯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陸振羽皺眉仔細觀看,心中思索,這個殘缺的影像并不能完整地展示事情全部經過。
于是冷冰冰地說道:“花絮不完整。别吵了,都回來拍戲。”
所以,小孩摔倒這件事就無疾而終了,陸振羽并沒有站在任何一邊。
陸振羽隻是想盡快恢複拍攝,從而不耽誤預定的進度而已。
至于誰對誰錯誰占理,陸振羽并不在乎,因為眼見才能為實,在無力的證據面前,她無法作出任何判斷。
她此時此刻更在乎的,是拍攝效率。如果放任任何一件小事都無限拖延時間,那麼幹脆别拍了。
道具師抱起兒子,嘴裡依然在罵罵咧咧。傅霖在柔聲安慰小孩,小孩漸漸停止了哭泣。
蕭墨憤憤不平地看着眼前一切,心想為什麼這些惡心的人又把髒水潑到她的沈老師身上。
而沈麟則在心裡冷笑一聲,下定決心絕不會向這些瘋子低頭,一定要戰鬥到底。表面裝作若無其事,跟随陸振羽返回拍攝。
大家在表演方面都是專業人士,沒有讓這個小插曲影響到接下來的拍攝,雖然剛才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并沒有加班,依然準時完成今天全部拍攝任務,順利收工。
傅霖一邊鑽進房車,一邊對助理抱怨道:“你說那陸振羽,怎麼不上鈎啊?”
助理啧啧一聲,“你也看到了,我已經安排人對花絮動了手腳,剛才剪輯隻剩下對沈麟不利的部分。如果是換一個人,早就被蒙騙、并且和我們站在一邊指責沈麟了,可惜陸導還是太理智,沒有表态……”
“哼,你懂什麼,”傅霖從鼻孔裡冷哼一聲,撇撇嘴,“陸導可能隻是懶得管我們這些破爛事,她眼裡隻在乎拍攝、進度、效率。你懂不懂?”
助理低下了頭,連連稱是。
而在劇組的另一邊,道具師在收工之後并沒有着急離開劇組,而是把兒子抱在腿上,送給他一根棒棒糖當做獎勵,誇贊道:
“兒子,你演得不錯,幫了爸爸一個大忙。”
說着,揭開小孩膝蓋附近的紗布,用濕巾将小孩腿上的紅色痕迹全部擦除幹淨,露出完整無損的皮膚,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能想出這樣的手段。
“爸爸,你為什麼讓我跑向那個大姐姐,并且讓我說是她絆倒我的?可是她并沒有絆倒我呀。”
小孩吃着棒棒糖,不解地問道。
“因為她總是護着那個實習生,導緻壞了我的好事。”
道具師惡狠狠地說道。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一個他所陌生的女人戴着黑口罩與鴨舌帽,隐藏在他所在房間的門口,用手機将他剛才的全部言論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