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區薔薇巷附近,各個店鋪的實時新聞,都在播着關于名叫“糜伊”的少年的失蹤信息。
聯邦警察們滿街亂竄,試圖找到其失蹤的相關線索。
戴着眼睛的警署辦公廳組長坐在停靠在街邊的警車内,向下屬們發布命令:
“各個店鋪的監控記得要都要調出來,尤其是海港區出入口的記錄,明白了嗎?”
“是!喬組長!”
說罷,黑衣警員們四散而去,各自執行各自的任務。
一群已經感染了紅梅斑瘡,被醫院趕出來、被家人抛棄的底層公民與他們擦身而過。
喬遲不着痕迹地觀察着他們身上的斑瘡,然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微挑了挑眉。
像梅花一樣的紅色斑瘡在人體上潰爛流膿,紅色、黃色、白色的液體交織在一起,簡直就是一件件完美的自然人體藝術品!
性、腐爛與暴力的美學,永遠如此讓人着迷!
設計出這樣完美的病毒,關先生不愧是人類聯邦的頂級藝術家!
頂級藝術家?
這時,喬遲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身影——
整個聯邦最頂級的人偶師,也是聯邦的頂級藝術家之一的“人偶之父”白瑭。
但,此時想到白瑭,他腦子浮現出的并不是對方的人偶作品“宮漠”多麼的完美,而是白瑭剛才捧着可樂一小口一小口喝的模樣。
那嘴唇看上去真的很軟的樣子,像一隻貓,如果可以的話……
一陣潮濕的海風吹過,喬遲瞬間醒神。
他愣了愣,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幻想白瑭之後,又自嘲的笑了。
怪不得關先生将其視為缪斯與夢中情人!
不,不止關先生。
據他所知,白瑭是上流社會許多藝術家們的缪斯。
這個人偶師确實有一種詭異的迷人的魔力。
怪不得關先生說:“如果沒有白瑭,那麼這場關于原始欲望的紅色藝術将是不完美的!白瑭必須是我藝術展上最精美的一尊瓷器!”
喬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讓視線變得朦胧。
之前他不理解關先生為何對白瑭如此執着,今天見到白瑭後他有些明白了。
真的是漂亮得不帶一絲人氣兒!
如果将其拉入最原始的欲望中讓其沉淪,最後再看着他那一身白瓷一般的肌膚上開出一朵一朵的象征着肮髒欲望的紅色的斑瘡……
“呼……”
喬遲又深吸了一口煙,嘴角勾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
得想辦法将白瑭引到關先生那裡去才行,他現在無比期待關先生的傑作了。
這時一張尋人啟事被風吹到了他的腳邊——
是不遠處警員們派發的尋人啟事,上面印着白瑭的兒子糜伊的基本信息和照片。
喬遲抽了一口煙,撿起了地上的尋人啟事。
他打量了照片上的糜伊好一會兒,輕笑了一聲。
他知道在他們那個圈子裡有收養義子當男妓的說法,這個孩子看上去不是人偶,那很明顯就是白瑭豢養的情人了。
确實,這孩子長得足夠精緻俊俏!
也不知道是真的離家出走,還是被人騙走了,如果是被人騙走最好祈禱别被騙到安蒂亞巷裡。
話說,關先生現在栖身的地方正是安蒂亞巷?
如果是遇見了關先生……那他們父子倆一定能夠湊成一對驚豔整個人類聯邦的絕美的“藝術品”。
如果關先生玩膩了,說不定還能允許他們享用……
想着,喬遲臉上的笑容更加猥瑣了起來。
這時,一張潰爛流膿的臉突然湊到了他的眼前!
“我靠!”
男人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想要拔槍。
“哎哎哎!是我是我!喬哥是我!”
車窗外那個宛若是一個恐怖的半熔化蠟人的臉,開口道。
熟悉的聲音讓喬遲停下了拔槍的動作,他不可思議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道:
“吳勇?”
*
“你是說是你将白瑭的兒子騙走的,并且那孩子現在已經在關先生手上了?”
薔薇向的角落裡,喬遲吐出一口白色的煙圈,消化着吳勇的話。
吳勇摸了一把臉上的膿水,點了點頭:
“對,我從安蒂亞出來就是為了将白老闆引到關先生那裡,沒想到一出來發現整個海港區的警察都在找人,我沒辦法所以找您來了。”
喬遲又抽了一口煙。
見他不說話,吳勇小心翼翼地問道:“喬哥,那……白老闆真的是白瑭?”
喬遲口中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輕笑了一聲道:“算你小子運氣好!”
吳勇被膿水糊住的雙眸立馬興奮地亮了起來。
“那現在怎麼辦?您說他是警署副局長的父親?我們該怎麼将他帶到關先生面前?”吳勇激動的問道。
喬遲問道:“你确定白瑭知道他兒子在關先生手上,會願意親自去嗎?”
“确定!”吳勇激動道,“整條薔薇巷都知道白老闆有多疼愛他的兒子,他要是知道他兒子在關先生那裡,一定會跟我去的。”
說着,吳勇有些猶豫道:“隻是……您不是說他現在在警署嗎?我害怕……”
喬遲扔掉了手中的煙,道:“那就不用怕,跟我來就好了。”
“哎!好嘞!”吳勇咧嘴笑道。
兩人轉身朝着巷子口停靠着的警車走去。
一邊走喬遲一邊問道:“你什麼時候将他兒子送到關先生手上的?”
吳勇回答:“就在剛剛,李哥将他帶進去了,也有一個小時了。”
“嘶!一個小時。”
“嘿嘿!現在估計已經在被關先生……嘿嘿嘿!”
*
此時,糜伊正穿梭在那條長廊内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暧昧的粉紫色燈光下,這條彎彎曲曲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走廊兩側是一個個緊挨着的小房間。
房門緊閉着,門上挂着金屬雕花的門牌号,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尖叫、嬉笑、呻*吟、喘息,以及不要能分辨出情緒的抽泣與求饒。
糜伊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又好像隐隐能夠察覺到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因為,屬于“殺戮”的猩紅色氣息籠罩了這裡的一切,象征着死亡的種子正在人類的□□中生根發芽!
“到了。”
穿着粉色西裝打扮得像火烈鳥一樣的李哥引着糜伊停在了一扇畫着猩紅色痙攣六角星的黑色大門前。
一些詭異的嬉笑和抽泣聲從門内傳出,還夾雜着一個中年男人肆無忌憚地大笑和喘息。
糜伊微微蹙眉,祂感受到了濃郁的“殺戮”的氣息。
隻見,李哥将手放在門把手上微微一擰,門緩緩打開。
酒精的氣息、廉價的香水味混雜着詭異的腥味與“殺戮”猩紅色的氣息撲面而來。
糜伊生生壓下了吞噬反撲的本能。
下一秒,映入眼簾的房間裡的場景讓祂瞳孔一縮——
這是一個鋪滿了白色天鵝絨地毯的柔軟房間,大約有二十幾個銀發少年在房間内。
酒精混雜着各種不明的液體将地毯浸得濕透了,每一個赤*裸的人身上都濕漉漉的,在粉紫色的燈光下反射着暧昧、黏膩的光澤。
各種各樣的酒瓶和顔色各異的衣服扔了一地。
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有些人發着詭異的聲音,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在門打開的一瞬,他們不約而同的朝着門口轉頭看了過來。
在對上他們的視線之時,糜伊眉心一蹙。
房間裡的少年除了銀發之外,無一例外都是藍色的眼睛,這讓糜伊瞬間聯想到了父親,讓祂心情瞬間不好了!
祂不允許父親被任何人占有,尤其是還是被“殺戮”的巢穴占有!
哪怕這群少年僅僅隻是于父親相似也不允許!
“殺戮”沒有資格将與祂父親有關或者相似的任何東西放在巢穴中,那是對祂父親的玷污!
父親隻能是祂一個人的。
清除!
糜伊偏了偏頭幽綠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
就在象征着幽冥的綠色即将吞噬整個房間時,房間的角落裡傳來了一個喘息着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小李回來了?我的白瑭呢?”
糜伊聞聲望去,這才看見在房間陰影處,一個宛若一座肉山一樣的肥胖男人正赤*裸地坐在沙發上。
他手中拿着一杯琥珀色的酒,腿上坐着一個同樣赤*裸的銀發少年,腳邊還躺着好幾個緊閉雙眼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的銀發少年。
糜伊打量着角落裡像一座肉山一樣的關先生。
這個“賤臣”也認識父親?
從房門打開的那一刻祂便感應到,這個房間就是“殺戮”病毒的孵化場所。
這裡的所有少年都已經成了“蛹”,用來孵化“紅梅斑瘡”的“蛹”。
而這座被稱為“關先生”的肉山則是将這群少年污染成“蛹”,而“污染”的過程……是交*配!
殺戮這家夥真是惡趣味!
糜伊眉尾微微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