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冰冷的台面上擺着一個漂亮的絲絨盒子，柔和的包裝風格放在硬線條現代科技感十足的蝙蝠洞，顯得與周遭畫風格格不入。

從裡面取出加急定做、添加祝福的紫水晶手串，布魯斯打開操作台，熟練的将幾個防水定位器安裝到手串不同的位置。

蝙蝠特制新型号産品，實時三維定位，專門應對信号屏蔽。

測試可以正常使用過後，那一串背負着抓住神秘人任務的手串被重新放回了絲絨盒子中。

時間剛剛過去幾十個小時，除了日常夜巡活動之外，提姆·德雷克完全沉浸在“洗滌劑+護理劑”的組合調配中。

或許可以以将此稱之為偵探之間無形的較量。

事實證明，兩種日用産品的不同比例搭配，洗衣後産生的氣味會有些許細微的差異。

秉持着不浪費的想法，阿福直接把試驗後的産品用在了洗衣上。

造成的後果則是，接連幾天，韋恩莊園的衆人身上都飄着類似的洗滌劑味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韋恩集團的日用品研發中心設到了這裡。

在無形氣味的荼毒下，最先受不了的是達米安。

清晨，準備晨練的小孩拎着自己和神秘人味道過于相似的練功服，一腳踹開沉睡的德雷克的卧室大門，把衣服丢到沉睡的提姆臉上。

沒人願意反複回味把自己埋進土裡的敵人的袖口味，除了腦袋裡進土的德雷克。

原來是......啊，提姆掙紮着辨認出站在床邊人的熟悉面孔後，卸去力道整個人“嘭”的一下重新砸進床鋪中。

達米安看着懶洋洋擡眼皮瞅自己一眼又“昏迷”過去的德雷克，咬牙切齒。

那個神秘人最好祈禱不要落在他手裡，不然......

拎着武士刀，達米安摔門而去。

莊園裡的灌木遭殃總比自己的遭殃強，提姆安慰自己。

巨大的聲響之後，确定危險解除。中途竄起來以為有入侵者的其他人又重新回到了溫暖柔軟的堡壘，把蓋在臉上的衣服壓到腦袋下沉沉睡過去。

其實達米安說得對，這個家裡确實要被洗滌劑的味道腌入味了，意識漂浮的嗅聞着空氣裡的洗滌劑氣味。

味道還是不對，夢裡還萦繞着洗滌劑的味道。還需要調整配比，嘟嘟囔囔說完還算清醒的一句話，提姆腦袋一歪又是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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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交換的東西已經在夜巡時丢進了水池裡。

探查環境，調試設備後，代表實時定位的紅點在屏幕上規律的閃爍着。

剩下的便隻有等魚兒咬鈎。對此，達米安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良久。如果不是布魯斯将夜巡作為條件要求他上學，他恨不得換上普通路人的裝扮天天蹲在附近。

力求第一時間逮到那個神秘人！

瑞斯也在等。

為了更加自然，他不遺餘力的改變着自己的日常習慣。

目前為止他已經連續幾天在同一個時間點趴在景觀水池邊喂魚，還特意選擇斜對角的位置，方便自己探查水池中的東西。

為了将其養成習慣性行為，他不得不草草結束上午的課程後，拎着包匆匆趕到這裡。

天知道，他錯過了多少學校提供的、價格接近于免費的午餐。

衆所周吃......啊不，衆所周知，人一旦少吃一頓飯，那這個人就會失去一次吃飯的機會。

學校的幹巴飯雖然不好吃，但關鍵它是免費的呀。他最喜歡“免費”這兩個字。

瑞斯小小歎一口氣。

一切都是為了最小程度減輕自己的可疑程度，聯系上蝙蝠俠固然冒險，可他别無選擇。

但換個角度想，幸運物、護身符反而是對于部長來說更合适。

畢竟部長将來可能會成為優秀的網球運動員，瑞斯可不敢讓精市随便喝什麼“三無”的保健品。

冒險成為壞蛋的下場是，瑞斯度過人人生中最為焦灼的時間。

每天翻看哥譚的各種新聞，他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成為了今天蝙蝠俠的打擊對象，被吊在路燈上晃晃悠悠等着GCPD的警員向取快遞似的取下來。

話說，原來真的有蝙蝠俠，不對，應該是：蝙蝠俠真是個人類......還以為是都市傳說。

沒花錢買魚食，瑞斯隻是單純半蹲在水池邊凹造型發呆，不經意間手指尖探入清水中。

诶，真的有東西了。因為主人陷入思考而呆滞的表情下一刻生動起來。廣場上刮起強風，突然産生的強烈氣流讓周圍路人下意識遮住面部，避免在風中的灰塵光顧脆弱的眼睛。

大風刮過，飛起來的各種傳單在風中搖晃，不偏不倚蓋在圖書館周圍的監控鏡頭上。

他感受到沉在水池池底的東西的位置。浸在池水中的手指勾一下，水面下各種亂流瘋狂攪動，渾濁了池水，也拖着沉在底部淤泥上的盒子，晃晃悠悠送到他的手中。

蝙蝠俠效率不錯，瑞斯·特倫斯在心底真心誠意的誇獎對方。

同時不忘把早準備好盛滿藥劑的玻璃瓶從挎包裡取出來，悄悄浸入池水中。

裝滿綠色液體的玻璃容器進入水中，搖搖晃晃落在原本手串在的位置的淤泥裡。

交換成功，鐘聲準時。蹲在邊緣的瑞斯自然的把手中的東西塞回包裡，起身的同時剛好趕上噴泉表演開始。

高高躍起的水流不偏不倚擋住他起身後的身體。

完美，撤退。

混在熙熙攘攘來往的人群中，瑞斯低着頭随大流進入圖書館，貼着建築内部的邊緣從殘存下來的舊圖書館樓梯的上去。

這座圖書館是在就圖書館的基礎上進行擴建，相較于明亮現代化的新建，由于線路陳舊超功率又引起火災的風險，舊樓路線上監控要少許多，更适合遮掩行蹤。

這是幾天來瑞斯反複踩點後得出的結果。

據說不久前韋恩集團還說贊助線路改造。韋恩啊，還真有錢。

但總需要時間不是？

随着瑞斯·特倫斯離開，風逐漸和緩起來，糊在攝像頭上廣告紙松動下來，順着重力方向飄落。

就在盒子位置變化的同一時刻，聯絡頻道傳來紅羅賓的提醒：

“注意，定位動了。”

“打開監控。”正在會議上倚在老闆椅靠背昏昏欲睡的布魯斯·韋恩佯裝剛剛睡醒，在手下員工的一種注視下，伸個懶腰。睡醒的哥譚首富露出甜蜜的笑容：

“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完成這個季度的安排。”

沐浴着盧修斯不贊同的目光，充當集團吉祥物的布魯斯·韋恩喊着口号，用行動宣布這次光明正大的早退活動。

“參與者注意，首先保證自身安全。”

通過隧道進入蝙蝠洞，布魯斯調出監控，不出所料，周遭能用的攝像鏡頭，全部被遮擋住。

韋恩贊助，畫面影像微微失真，聚焦後發現是一張放大的五顔六色廣告紙。

對方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意外的好用。

臨時安放在水池裡的監控也被淤泥蓋得嚴嚴實實。

勝負欲激發起來，布魯斯轉頭調出提前準備好，設在最邊緣的攝像頭。

從僅剩的一個模糊縫隙中，布魯斯看見屏幕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水池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