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麒聳聳肩:“五百年前的兄弟。”他倆單純同姓,沒啥親戚關系。
陳磊誇張捧心,正要搞怪,班主任巡視到這邊,一個眼刀飛過來,陳磊乖乖站好:風輕雲淡、無事發生。
湯嘉岷演講過後,一位學藝術的女同學上台作為代表宣誓。在一衆灰頭土臉的高中生中間,學校挑了兩個外形條件最好的當門面,照相機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真好啊!
竹青感慨,這是中學時代最高光的時刻了吧?真想自己也站上去,站在他身邊,沐浴同樣的榮光。這大概是喜歡湯嘉岷的又一個原因,以他為榜樣,能站到更高的山峰上。
現在還不晚,不,現在是更好的時代。上輩子懵懂無知,都能闖出一片天地,今生應當有更光明的未來!
誓師大會不知對其他同學的激勵效果如何,竹青反正被激勵出一片豪情,決心努力奮鬥、再上層樓。
誓師大會結束,班主任組織同學們把堆成山的書本試卷帶回家,住校生就帶回宿舍。一中也是考點,要把教室騰空給工作人員布置考場。
各科老師輪流上台做最後叮囑,班主任劉媽不厭其煩鼓勵、勸慰,讓回家這兩天一定要注意休息、注意安全、注意複習、注意飲食……注意事項一大堆。
竹青聽着這些老聲常談,感慨零九年小鎮中學教育的松散。十多年之後,高考誓師大會在百日倒計時就會召開,高三生是要被管到高考前一天,以統一、延續的狀态參考的,準考證也是考場門口帶隊老師統一發放,不像現在自己還能拿着自己的準考證。
竹青看看這簡陋的準考證,黑白人像不甚清晰,它将成為高中三年結束的見證嗎?
高考證上的照片慢慢虛化,化成考場課桌左上角的更不清晰大頭照,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成校門口依依不舍的合照。兩天,眨眼便過去了。
考完最後一科“綜合”,校門口好多同學相擁而泣、相視而笑,大喊大叫、呼朋引伴。
開心啊!快活啊!
少數來陪考的學生家長站在後面,欣慰得看着孩子們。小鎮的父母心大,不流行陪考,隻有特别緊張孩子的才會來。
竹青看着他爸大夏天的穿着白襯衫、西褲和皮鞋過來,哭笑不得問:“爸,你幹啥呢?談生意都沒見你穿成這樣!”
“這不是給你長臉嗎?”竹林嘿嘿笑,他也年輕過,怎麼會不知道年輕孩子自尊心強、自卑感重。
“長臉,長臉!”竹青哈哈大笑:“爸,拍張照,快快,劉媽帶相機了,快快!”
“哎呀,果然沒穿錯,我這身上相着呢!”
“媽,我們也去拍張照吧?”少見的普通話傳來,竹青回頭望,陳麒在人群外圍問他媽媽。
竹青第一次見陳麒媽媽,腦子裡不正經冒出一句話:煤老闆的審美再不會錯!
陳麒媽媽是典型的中式美人,鵝蛋臉、美人尖,烏發雪膚、柳眉紅唇,即便眼角有淺淺的皺紋,臉上也有倦色,依舊是風韻猶存的大美人。
陳麒長得帥也找到原因了,準确的說,陳麒長成這樣,他爸到底拖了多大的後腿啊!
陳麒媽媽低頭說了什麼,在人群的喧嚣聲中,竹青已經聽不見了。
劉老師拿着相機招呼,“快點,台柱子都給你們找好了,趕緊來合影!湯嘉岷,你站中間,快點,快點!”
重生至今,竹青終于有機會和湯嘉岷說話,竹青在心裡默念着要說的話,她記得湯嘉岷少年時代非常清高孤傲,不喜歡和同學有過多接觸。
“湯嘉岷,你好……”
“你好啊,竹青,快,站過來吧。”湯嘉岷笑着接話,小小驚吓了竹青,他讀書時候這麼溫和的嗎?“叔叔,您是竹青爸爸吧?我站您右邊可以嗎?”
竹林也有些受寵若驚,這可是小鎮第一個保送的天才啊!“湯嘉岷同學,你好,你好,榮幸哈!”
湯嘉岷謙虛有禮,微微彎腰:“叔叔您太客氣了,和您合影,是我的榮幸才對。我是竹青的同學,您是長輩,叫我小湯或者阿岷就行,外公就叫我阿岷的。”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氣啦!阿岷,你是這個——”竹林舉起大拇指:“給老校長長臉,給咱們槐花鎮長臉!”
竹青笑盈盈看着,心裡直犯嘀咕,好不容易有機會和湯嘉岷說話,都讓她爸搶了。
劉老師給竹青父女拍了幾張,看了看剩下的膠卷,高喊道:“快點,沒膠卷了,要拍的人趕緊啊!”
還在校門口的一班同學趕緊圍攏過來,陳麒也帶着他媽媽過來了,大家手忙腳亂的整隊,劉老師大喊:“都看我,我數一二三,一起喊金榜題名!”
“一!二!三!”
“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