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軍大步過來,拉着陳大勇衣領往空地上拖,竹林幫忙壓制掙紮的陳大勇,“這麼欺負國君,真當她沒娘家人撐腰啊!”
魯國君當年跟着母親逃荒,随繼父姓。她婚姻不順回鄉後,有病在身,哥哥曹建軍家裡條件有限,不願收留。她隻能在鎮上租房,本以為兄妹緣淺,沒想到大過年的,哥哥跨越千裡來給她撐腰。
竹青跑過去扶着姑姑,“姑,你别怕,這婚咱必須離!”
“來人啊!報警啦!你們憑啥打人啊!”趙莉尖叫着撲上來,被竹林一把掀開。
“大舅哥打姑爺,天經地義,輪得到你一個小三說話!艹**滾***日***”竹林也是做生意的,出口成髒的傳統技能沒丢。
“大哥……有話好……别打了……我真還手了……”陳大勇躺在地上,一邊躲、一邊喊,他就結婚的時候見過曹建軍一面,要不是老婆喊哥,他都不認識。
陳大勇當年在礦上也是操起鎬頭打群架的高手,可這些年當了老闆,養尊處優,已經忘記如何揮動拳頭。
曹建軍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打得自己手疼。
陳大勇自知理虧,打不過幹脆抱着腦袋任憑他打,還是竹林看差不多了,怕出事,才勸道:“行了,行了,給他個教訓,咱是來給妹妹撐腰的,不是給她惹事的。”
“呸!”曹建軍啐了一口,起身站到魯國君身邊,“妹子,跟他離,哥還管不了你一口飯?”
趙莉看曹建軍一身打扮,直翻白眼。心說:你一個泥腿子爛農民,好意思在這兒充大爺,知道陳大勇多少身家嗎?知道魯國君離婚要分多少錢嗎?真是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
盧婉嫚剛才一直捂着一雙兒女的眼睛,見情況平息,才跑過來,扶陳大勇坐下,對曹建軍說普通話:“有話好好說,動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曹建軍擋在妹妹面前,大罵:“陳大勇,你個龜兒子,我妹子跟你的時候,你個鑽礦洞的耗子,天天跪着地、彎着腰,一臉黑灰路邊草一樣的貨色,如今倒是抖起來了。我妹子伺候你吃、伺候你穿,幫你管工人,幫你管娃娃。如今你發達了,賤女人養起、私生子養起,當你要不完了哦~”
“你兩個,騷婆娘,站起不比人矮,躺下不比人短,有手有腳不曉得活,非要傍男人。胸脯二兩肉,心頭木得美醜!回頭看下兒女,哪個看得起你?跟到你們學,社會逗玩球!”
四川話不是他們不太聽得懂,但語氣和關鍵詞不會錯。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趙莉和盧婉嫚有錢,沒人敢罵到她們跟前來,如今被指着鼻子罵,氣得不行。
可誰也不敢回嘴,曹建軍氣勢強橫,對陳大勇都敢揮拳頭,更何況她們。
等曹建軍輸出完畢,陳麒才問:“大舅,你咋來了?”
“我不來,你不還不被這些财狼虎豹給吃了。大麒子,你就是太軟了,讀書太多文氣重,這種龜兒子,你跟他講啥道理。陳大勇,老子把話撂在這兒!今天這婚,你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陳大勇接過盧婉嫚遞過來的冰袋,冷敷臉上傷口,不把怒目圓睜的曹建軍放心上:“大哥,公司出問題了,國君現在離婚,隻能分到債務。”
“哪個是你大哥?老子不認!”
“呵呵,你倒算得精。盧婉嫚,你這個高材生幫他算的?這些年你在公司沒少撈,職務侵占也是犯罪。真當我不在大同就啥也不知道?你們要敢再委屈我媽,我去紀委實名舉報。别跟我玩兒這套,證據我都收着呢,魚不一定死,網肯定破!”陳麒對着坐在一起的陳大勇、盧婉嫚冷哼,狗男女,多看一眼都傷眼睛。
“阿麒,你誤會了。”盧婉嫚不過多辯解,隻對陳大勇道:“你和國君姐、阿麒解釋清楚,這裡頭誤會太多了。”
陳麒心裡壓不住的怒火,這種手段他吃過太多虧了。誤會多不多他不知道,但盧婉嫚娘家撈得肯定多,他哥的公司賺得盆滿缽滿,老家五層的大别墅,兩輛小轎車。爹媽知道她當小三也沒怨言,享受着女兒每年拿回家的錢,隻在村裡和人吹噓自家閨女有本事。
曹建軍怒氣沖沖,陳麒不想多看一眼這亂象,竹林、竹青兩父女隻管護好魯國君,同仇敵忾看着那一家子亂人。
陳大勇冰敷傷口,趙莉抱着女兒不撒手,可也說不出什麼,盧婉嫚走過去牽起女兒的手,小女孩兒哇得一聲哭出來,打破短暫的無聲真空。
“我帶阿麟、阿鸾先上去。”
陳麒猛的擡頭看了一眼,“你讓他們住進來了?”
陳大勇語塞,盧婉嫚解釋:“現在情況不好,我名下房子都賣了,填公司的賬。”
竹青拉拉陳麒的袖子,制止他再說話。竹青發現了,盧婉嫚是個非常有手段、懂話術的女人,每一次陳麒開口,都是她表演的舞台。一通操作下來,她倒成了有情有義、溫柔賢良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