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
“你吊着他?”
“哪跟哪兒啊!沒關系,懂嗎,沒關系!”
“那他為啥那麼信任你?有人背後罵你竹葉青,毒蛇竹葉青,罵你手段狠、心腸更狠,他發了好大的脾氣,警告那些人不準别後诋毀你。”姚雲君詳細講了江湖上流傳的《總裁沖冠一怒為紅顔》的故事,非常羨慕,“偶像劇才有的情節。”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算了,不重要,再次聲明,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還有,邏輯不通。我得到這些信任提拔,是我努力工作換來了。如果我沒有相應的能力,現在背後不該罵我竹葉青,而是罵我狐狸精。”竹青認真解釋,“榮譽和薪水,都是我應得的。作為下屬,我又有能力又忠誠,他就該這樣籠絡我。雲君,上位者不會平白無故施舍。”
“是嗎?”姚雲君不确定地問。
“是的。不要迷信上位者。他提點我,是為了讓我适應他的工作節奏;他帶我見世面,是本身交際的需要。我可以感激他的提拔,但更重要的是我本身付出了努力。”
姚雲君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全是漿糊,可能是酒喝多了。她把頭靠在啤酒罐子上,努力思考,竹青話中的“我”可以全部替換成“你”。何夏那樣的上位者,和自己談戀愛,也是這樣的嗎?
“擁有是最好的祛魅,經過這次就明白套路了。”竹青說着俏皮話,“好了,不喝了,坐上來。”
竹青把人從地毯拉到沙發上,姚雲君呆呆地任她動作,思考着腦内的世紀難題。
竹青陪坐了一會兒,她還是呆愣愣不說話、沒動作,竹青戴上眼鏡,進書房關電腦。工作今天是别想繼續了,喝了點兒酒,腦細胞太興奮,無法冷靜思考。
竹青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放茶幾上,姚雲君不知突然被什麼觸動,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喝出了白酒的氣勢。
“天晚了,我也該回了,走了啊!”姚雲君一邊拿包一邊往外走。
不是,姐妹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我送你……”竹青一句話的功夫,她已經換好鞋子,推門出去。
“你這樣我不放心啊,我送你,真的。”
“不用,兩瓶啤酒,我當漱口,真不用!”
兩人在電梯門口拉扯,竹青堅持把她送到樓下,看她上了出租車,叮囑她到家之後報平安才上樓。
電梯裡,竹青看着一臉憂愁的自己,突然一笑,這輩子大約改不了愛操心的毛病。
被她勾起心事,竹青開始捋,自己是什麼時候意識到不喜歡湯嘉岷的呢?
不是時間淡化的因素,否則不會浪費十多年,重生了還想着他;也不是得到了就祛魅,他們從未真正開始過;更不是湯嘉岷做錯了什麼,他一直都走在正确的路上。
變的是什麼?
是心态。
竹青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變的,現實不像電視劇,主角會在某個時刻突然頓悟,竹青就像在鐵鍋裡遊泳的青蛙,等到意識到的時候,水已經很燙了。這個不恰當的比喻,形象說明了等到某天竹青想起湯嘉岷的時候,已經釋懷了。
竹青關上太陽、月亮、星星的燈,躺在床上最後祈禱:我放下了,希望你如願以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竹青起床,胡亂拉了睡袍披上,穿過重重的簾幔,睡眼惺忪地問:“這麼早?”
“十點了。”陳麒拉開廚房的推拉門,“幸虧當時堅持裝廚房門,不然你醒得更早。”
“本就是裝給我一個人住的,隔音完全不用考慮,廚房門是為了防油煙。”竹青随口應答着,“我又不請人到家裡做客。”
“打臉了啊,昨晚誰來過?”
竹青看看茶幾,後知後覺問:“你收拾了?”昨晚她沒心情收拾殘局,直接睡覺了。
“是的,本田螺王子收拾的,大晚上喝酒,怪不得今天起這麼晚。”
“雲君失戀了,自己跑過來的,我總不能給人攆出去吧。”竹青用力轉移話題:“今天吃什麼?”
“羊肉燒麥。我還帶了面包當早飯,你是墊一墊,還是等着直接吃午飯。”
“直接吃午飯吧。這是什麼?”竹青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袋。
“工作室的資料,找你繼續投資的,竹總。”
竹青笑問:“怎麼不放書房。”
“你的書房,我怎麼會随便進。”
竹青笑眯眯拿着文件進去仔細看,心想,陳麒還是很有邊界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