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赤微皺眉:
“我應該記得你嗎?”
旁人一衆暗諷:
“想攀附樓主的人多了去了,他一個臭氣蓋還來這給自己加戲?真是不知好歹!”
“鳳凰城樓一戰,國破家土,家父可有親征作戰?戲子樓台殺人放火一事,花魁殒落,家父可有抛妻棄子所為?”
這幾句話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花赤的心髒,如錐心刺骨。
花赤目色顯然變了,她緊捏着拳頭,欲言。乞丐接上,高昂道:
“樓主大人,你可曾知曉這如位家父?身披戰袍征戰沙場,背井離鄉,戰事危急之際,不得不保大家舍小家,換天下太平?”
花赤怒意明顯,她幾乎是咬着後牙槽,一字一句道:
“不. 曾。”
乞丐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樓主臉色的變化,還想說兩句,卻被樓主的拍案聲打斷了:
“你從何得知這些事?又有何理由将比人冠上‘家父’之名?他也配?!”
最後這三個字幾乎是從嗓子處直接吼了出來!
呯!
花赤一掌拍碎長桌。
衆人倒吸一口氣。
看到此事美人發火,還真是别有一番風味。
九樓的欄杆瞬間倒塌!
衆人心裡暗自發怵。
惹不起啊,惹不起。
衆人都被這聲怒吼震懾住了,雖早已聽聞這位樓生喜怒無常,但也不曾想生起氣來這麼可怕啊。
星落和雲齊默契相視一眼,掩面歎息,道:
“又要修欄杆了。”
對于樓主這種動不動就破壞公物的行為為,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花赤眉眼一橫,道:
“你以為你是誰?膽敢提及‘家父’一詞?你懂個屁!不知從哪道聽途說,一知半解就來此評頭論足!我敬你為長輩,禮應敬畏三分。可若是你偏要為他說話,我定不容姑息!!!”
乞丐靜默了好幾秒,沒有反駁,像在等樓主情緒平複。
柳四郎也注意到這場好戲了,他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家父”“他”。他是誰?家父是誰的家父?
乞丐依舊從容道:
“請問樓主大人說完了嗎?”
花赤脫口道:“沒有!我還沒說完。我天下第一樓有幾項禁忌,你可知你觸犯了多少條?“
乞丐順着她的話,搖頭:
“不知。”
花赤一個眼神,雲齊站衆人面前,有條不紊地念起了規定的禁忌:
“第一,于樓中樓主權力最大。尋常之事皆聽樓主安排,若有不服者,大可挑釁。我們樓主來者不拒。第二,一切以第一條為準,來者需謹記。”
楚天闊聽罷,自言道:
“這樓主這麼厲害?誰都不放在眼裡?”
躺在一旁吃葡萄的金歡賜漫不經心道:
“哎——還真說對了!”
他吃葡萄的姿勢也實在不羁,昂着頭,将葡萄抛向空中,嘴很輕易接住,他邊吃邊道:
“你可别小瞧了這位樓主大人的自戀,她敢稱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無論從名産,美貌還是實力,都足以傾倒萬千!”
他唏噓道:“得罪樓主大人的人慘了喽。”
聽他們稱呼花赤,都會加上“大人”二字,足以見得諸位有多敬畏她了。聽到這麼牛逼的人,尋常人都會敬而避之,但楚天闊眼神中偏偏露出幾分興奮是怎麼回事?
金歡賜将一顆葡萄扔向他,道:
“你這是什麼神情?你可别想着打她的主意啊,她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有機會一定要和這位樓主大人切磋一下。”他想想就激動。
金歡賜輕挑眉,道:
“年紀輕輕怎麼就想不開呢。”
他歎了口氣,又摟了一盤葡萄吃了起來。
雲齊說完這些禁忌,花赤繼而道:
“現在我加上第三條,任何人不得提及有關天下第一樓的往事,聽懂了嗎?”
這話就是有意對乞丐說的。
話己至比,乞丐已了然,他作揖,最後道:“打擾了,老納告辭!”
他正要走,花赤卻突然叫住了他:
“慢着。”
乞丐頓足。
花赤話語絕決:“踏出這扇門亦是如此,務必守口如瓶。”
乞丐輕颔首,離開了這。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一些人在私下議論。沒想到樓主竟是如此人面獸心,沒有一點同情心,對一個身無分文的乞丐惡語相待,公然撕逼不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