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雲山寬大的黑金教袍,完全将莫歸一包裹了起來,一股讓人充滿安全感的菩提木香緩緩溢出,撫平了莫歸一内心的哀傷。她攬住了宗雲山的腰,舒适地縮在了他的懷裡,并沒有回應他那句充滿妒意的問話。
宗雲山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回到了第三世的某個時刻,仿佛懷裡的人,也變成了那個乖巧聽話但充滿哀傷的脆弱小姑娘。
那時的宗雲山,完全把莫歸一當成了女兒,看着她長大成人,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卻不知道占有欲早已經在心底生根。驚覺這一切不是在她離他而去,愛上别人的時候,而是在她頂替了别的女人,在他身下承歡之時。
他沉溺又恐懼,他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他把她越推越遠。
此時此刻,宗雲山依然是進退兩難,他深知自己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在第三世都抓不住她的心,在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呢?可叫他放棄,他心裡又如百蟻噬咬般難受。
“小一,”宗雲山輕柔地撫摸着莫歸一的後腦,手掌滑落,捋開了她的長發,扯下了她的鬥篷,看到了她雪白纖薄的肩頸上,那一道道斑駁的吻痕,心中難受不已。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掌使勁地按住那些吻痕,很想将它們全部抹去。
“爹爹,疼,”懷裡的莫歸一輕哼了一聲。
宗雲山深吸口氣,松了手,将莫歸一打橫抱起,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将她放在了腿上,撫摸着她縮在懷裡的柔軟的臉頰,柔聲問道:“小一來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困,想睡一會兒,”莫歸一已經完全忘了談心的目的,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撒嬌道:“爹爹要一直抱着......”
片刻後,懷裡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宗雲山垂下了頭,擡起了那張熟睡的臉,俯下身,含住了那紅透的唇。
宗雲山非常非常後悔,第三世實在是錯過太多。他拉下了懷裡人的鬥篷,脫下了她的裙子,撫摸着那讓他着迷的身軀,卻無法再更進一步,因為他隻是一位B級向導,隻是親吻和撫摸,精神力被抽離的速度都遠超過他的想象。
許久,他收了手,抱着懷裡人從屋後人少的地方,走進了電梯裡,來到了卧室之中。
莫歸一醒來時,感覺身上無比的舒适。坐起身看到自己雪白的睡袍,梳理着柔順幹爽的發絲,莫歸一猜測是宗雲山幫自己洗了個澡。她走下床,拖着長長的睡袍,抓着過長的袖子,在屋子裡尋找着宗雲山的身影。
房間内空無一人,連通卧室的書房内,也沒有看見宗雲山的身影,但從那高高的書架後,莫歸一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飯香。肚子快餓癟的她連忙跑了過去,繞過書架走出了書房,穿過一條昏暗的通道,推開門時,卻看到了深邃的夜空。
莫歸一感到很驚訝,她原以為推開門會看到廚房,沒想到卻是一個高高的露台,她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身處在教廷中央的圓頂尖塔上,身後正是那聳立在尖塔頂端的,供無數信徒瞻仰的人神教聖主神像。
聖主的形象是一位嚴肅保守的男性,他握着一本聖經,目光炯炯地看着遠處的天空,似乎想用目光,來淨化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欲望和貪念。
人神教的教義是無欲無求,方能感悟萬物、創造萬物、成就萬物。人神教鄙視人類的各種欲望,尤其是性=欲,教典嚴格要求所有神職人員禁止在聖主神像目視的範圍内,與異性或者同性發生任何親密行為,嚴重者甚至可以被人神教執法主教處以極刑。
這條教典執行了二十年,讓帝國所有人一看見那莊嚴肅穆的聖主神像,心裡就不自覺的純淨了起來,腦子裡不敢産生任何非分之想。
在神像下方,有一個布置簡陋的禱告露台。幾張樸素的桌椅放置在了露台上,桌面上擺放着古舊的燭台,主桌上還擺放着鮮花和一個燙金的聖主神像。
在這樣的環境下,莫歸一感到心情舒暢又甯靜了許多,她坐了一會兒,看到了從一側推着餐車走過來的宗雲山。
“醒了?餓不餓?”宗雲山将可口的飯菜放在了桌面上,神色平和。莫歸一看着那在第三世吃過很多次的熟悉的飯菜,驚訝道:“這些都是爹爹做的?”
宗雲山點了點頭,坐在了莫歸一身邊,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莫歸一身上。
“謝謝爹爹,”莫歸一沒想到宗雲山居然還有心思給自己做飯,欣喜地抱了一下他後,吃了起來。
她喜歡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在第三世也是迷失在了宗雲山無微不至的體貼裡。
“爹爹不吃嗎?”莫歸一看了眼安靜地坐在身側的宗雲山,一瞬間好像回到了第三世的某個時刻。其實有很多個這樣的時刻,莫歸一都從宗雲山的眼裡,看出了超越親情的欲望。但是他從來都不肯承認,他用最冷漠的手段,摧毀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想到這裡,莫歸一又有些生氣起來,可又想到自己找宗雲山是來散心而不是來生氣的,于是就不再去回想第三世的那些讓人難過的記憶。
吃飽之後,她抓住了宗雲山的手,想找他傾訴一下心裡的苦悶,可還未開口,宗雲山的吻便壓了下來。
莫歸一有些驚訝,擡眼看了下頭頂的聖主神像,抵住了宗雲山的胸膛。
宗雲山卻不管不顧,他緊緊攬住了莫歸一的腰,拉到了身邊,隔着一層單薄的睡袍,貼着她的身體,撬開了她的唇齒,纏上了她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