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原本不叫S,這隻是一個代号,但是奈何她沒有最初的記憶,遺忘了自己的名字。
她睜開眼睛時就知道,自己又換了一具身體。
她在想,這具身體的主人又是怎麼死亡的呢?
她現在在醫院裡,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
單人間的病房,一個人都沒有。
病床旁邊有一個儀器,正發出“嘀——嘀——嘀——”的聲音。
她伸手摸了摸額頭,摸到了繃帶,看來,是傷到頭部死亡的。
不痛,隻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想要坐起來,但是沒有辦法,因為她一動,就覺得頭暈惡心。
好吧,那就繼續躺着吧。
S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睡夢中的S聽到了輕輕的推門聲,瞬間清醒過來。
其實,這聲音的音量,如果不仔細聽可能都聽不到,但是,她還是醒了。
咕噜咕噜,車輪子滾動的聲音響起,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S身體緊繃起來,緩緩捏住拳頭,随時做好準備。
*
星野瑾被送來的那天,血液流了一地,堪比兇殺現場。
那天收費員在給病人家屬辦理業務,突然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抱着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女孩快步走進來,每走一步,就有幾滴血滴在地上。
收費員愣了愣,連忙聯系手術室準備進行急救。
“快!救護擔架!”旁邊的護士連忙給女孩進行急救操作。
男人懷裡的小女孩頭部被砸了一個大窟窿,血液像水一樣不要錢地流淌着。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染成了一片紅色,從胸口一直到鞋子,全是紅色的液體。
男人将女孩放在救護擔架上,醫生疾速推着她進入手術室。
男人跟在後面走了兩步,随後停下來,目送女孩被送往急救室。
旁邊的護士看一眼男人身上的衣服,以及地上長長的一條血迹,視線沿着血迹一直到門口外面,心裡升起遺憾和悲傷的情緒。
這麼大的出血量,哪怕送到醫院時還活着,也很難救得回來了。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轉身看向護士,神色平靜彬彬有禮地問:“請問,去哪裡交錢?”
護士愣了一下,連忙說:“請到這邊來。”
周圍的病人及其家屬看到男人,連忙退後給他讓開一條路。
男人也不在意,跟在護士身後,到前台交醫藥費。
護士看到這位男人臉上既沒有恐慌,也沒有悲傷,一臉平靜的樣子,心裡毛毛的。
她在這裡工作七八年了,從未見過來醫院的人這麼淡定從容,仿佛在走秀,好似身上的血液不存在。
送人來醫院的,要麼是家屬,一般有兩種情況,痛哭流涕或是一臉不在乎、罵罵咧咧的;要麼就是路過做好事的。
但是身上的衣服幾乎全部被血液染紅了還能如此平靜的,還是頭一次見。
護士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人怕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比如說,情感障礙症。
男人一臉平靜地交了錢,随後離開醫院。
這位叔叔交了錢就離開了這裡,護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在手術室的走廊,男人換了一套衣服,坐在手術室的前面等着,大腿上還放着一台電腦,在遠程辦公,還能聽到電腦那端傳來說話聲。
病危通知書下了兩次,男人平靜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被推進手術室兩個小時後,女孩手術成功,被推進重症監護室。
醫生一臉可惜地通知男人,女孩頭部重創,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男人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神情說:“知道了。”
在重症監護室前坐了兩小時後,男人離開了醫院,接着來了一個叫吉原野的人,忙前忙後處理女孩的事。
這一躺,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女孩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從重症監護室被推到普通病房。
男人倒是很大方,直接給她訂一間單人間的豪華病房,請了金牌護工照顧她,但掩蓋不住,這個月他隻來過三次的事實。
護士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個小女孩真的太可憐了,躺在病床上的這個月,隻有一個親人來看望她三次。
護士是半個月前才被調到主治醫師手下做工作的一個月前這個女孩被送過來的場景,傳遍了整個醫院,護士也有所耳聞,隻能說,這個女孩還能活下來,大概真的是有神明在庇佑吧。
護士推着針水進來準備給女孩打消炎針。等打完了消炎針水,醫生上班之後,還要給這個女孩換藥。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女孩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所以針線還不能拆,所以護士等會兒還要協助醫生給女孩的傷口消毒。
護士仔細思考一下等會兒還要做的事,一邊推着小推車靠近病床,拿起來小推車的針水挂到架子上,一低頭,護士就看到了女孩睜開眼睛,警惕地看着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