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同事跟萩原爸爸解釋,并宣讀萩原研二的功績,松田陣平捧着“萩原研二”的骨灰盒放到靈台上。
萩原媽媽哭得快要暈厥過去了,萩原千速扶着萩原媽媽,紅着眼,低聲地安慰萩原媽媽。
萩原研二的同事們依次給萩原研二上香,鞠躬,然後到後廳,參加用餐。
第一天是萩原研二家的親人送别祭拜,松田陣平随着其他人離開。
松田陣平沒有去後廳,而是站在萩原家的後院這裡,等路邊人他們來。
路邊人和萩原研二溜進萩原家,萩原研二看到父母就去他們身邊,路邊人則是輕車熟路地溜到了後院。
“陣平。”路邊人看到松田陣平就和松田陣平打了聲招呼。
“萩在裡面嗎?”松田陣平夾着一根煙,沒有點着。
路邊人點頭,“嗯。”
松田陣平呼了一口氣,擡頭一看,愣住了,“你怎麼……”
路邊人羞澀地轉個圈,“好看嗎?這個妝和這身衣服是研二的傑作。”
松田陣平嘴角抽了抽,莫名有種看到了星野瑾穿着裙子在萩原千速面前轉圈圈的場景,“嗯……挺、挺漂亮的。”
如果能夠閉嘴就好了,松田陣平忍不住撇開眼睛,好辣眼睛。
天知道一個頂着女孩子的臉聲音卻是一個男人的,有多毀三觀嗎。
“那麼,我晚上怎麼留下來?”路邊人問。
“你就說你是萩的女朋友就好了。”松田陣平出馊主意。
路邊人後腦勺滑過一滴汗,“陣平,你認真的嗎?你是不是還沒消氣啊。”
松田陣平呵了一聲,“等會兒沒人的時候,我會去跟千速姐解釋一下。”
“好。”路邊人比了一個OK,在後院的凳子上坐下來。
等祭拜結束以後,松田丈太郎和其他鄰居幫忙張羅招呼來客吃飯。
松田丈太郎看到松田陣平和一個女人坐在後院裡面,隻是沉默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去幫忙。
過了一會兒,萩原千速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膀,沉默一下,問:“那位是?”
松田陣平将沒有點的煙塞回口袋,“萩的朋友。”
萩原千速看了一眼:“研二的女朋友?”追到家裡來了?
松田陣平愣住了。
路邊人差點一口口水嗆到,“咳咳咳咳咳!”
萩原千速臉部表情裂開了,還是個男孩子?
萩原千速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松田陣平,“研二出/櫃了?”
路邊人:咳咳咳咳咳!”
萩原研二:“姐,我不是,我沒有,别瞎說!”
松田陣平艱難地撿回自己的聲音:“……不是,路邊隻是我們單純的朋友。”千速姐是怎麼想到那邊去的?
萩原千速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情債。”還好不是追到了家裡來的情債。
萩原研二跳腳:“姐,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松田陣平擡手将墨鏡扶正,“千速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晚上萩原研二一家人怎麼相認的,路邊人沒有在旁邊看,整個人虛脫地趴在院子擺放的桌子上,大口喘氣。
“好餓……剛剛忘記吃飯了……”路邊人把自己的臉翻了一下,換另一邊臉趴在。
其實并不是忘記吃了,而是路邊人不餓,不想吃。
松田陣平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吃點面吧,現在已經11點了,湊和一下吧。”
路邊人有氣無力地說:“謝謝陣平。”
路邊人感覺肚子空空的,事實上早上吃了一個面包,中午随便買了點東西,隻吃了兩口,晚飯沒吃,到夜裡11點,肚子也确實是空空蕩蕩的了。
他挑着一口面,嚼嚼嚼嚼嚼,就是咽不下去,筷子也是輕戳戳戳那碗面條。
松田陣平看到就皺眉,“不要拿筷子戳面條。”
路邊人:“哦,對不起。”
吃了十分鐘才吃了一口面條,松田陣平皺眉,“味道不合口?”
路邊人搖頭,“挺好吃的,隻是不想吃。”
松田陣平說:“不想吃就不吃了。”伸手将面條端走。
路邊人繼續閉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手指動一下都費力。
過了半個小時,松田陣平又端了一碗湯過來,“吃不下面條,就喝一碗湯吧。”
路邊人費力睜開眼睛,“……酸梅湯?”
“嗯。不過沒有那麼多的配料,将就着吧。”松田陣平坐下來,把酸梅湯推給路邊人。
路邊人勺了一口,眼睛亮起來,“好喝。”
一勺湯下肚,大大地緩解了胃部空空的焦灼感。
松田陣平沉默地看着月亮,許久之後,開口說:“多謝。”
路邊人笑了笑:“不用,研二也是我的朋友。”研二是星野瑾的師兄,五年的情誼呢。
松田陣平和萩原一家他們對于萩原研二的離去很悲傷,但是對于S來說,萩原研二的死亡也很悲傷,因為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錨點,每一世相遇相知的朋友,都是她活着的證明。
監護人曾經說過,他很害怕死亡以後就被人遺忘了,S也一樣,她很害怕很害怕沒有人記住她,如果有一天所有的朋友都離開,再也沒有人記住她了,那天一定就是她死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