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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夢見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花瓣在深藍的夜空下微微地發着光,沒過了我的腳面。我向前走,花海如同水面般微微起伏,發光的漣漪向花海與星空交接處層層漫延。
“熒……”身後傳來血親的呼喚。
我轉過身想要向他走去,天空卻在一瞬間變得赤紅,黑紅的方塊如同活物一般蠕動着,将他層層包裹。】
……
金發的旅人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天還沒亮,天幕上隻有一片薄冰似的月亮。四周安靜得出奇,連入睡前噼啪作響的篝火都熄滅了。小精靈睡得正酣,挂着笑容吧唧嘴,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吃的。
熒歎了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水邊洗了把臉。不斷滴落的水珠打碎了水面上金發少女的面容。她凝視着自己的金瞳,愣愣地發了會呆。
獨自醒來已經三個月了,她還是對哥哥的下落一無所知,更糟糕的是力量也受到限制,遠不如從前。唯一稱得上特别的,就是準備晚餐的時候釣上來的,自稱“派蒙”的不明生物。個子很小,沒有翅膀,但是能飛在空中,頭上還有個同樣懸浮着的皇冠。
熒對提瓦特沒有哥哥空那麼了解,不知道派蒙是什麼種族,不過既然她沒說,熒也沒有特意去問。小派蒙倒是很熱心,知道空被神明帶走之後,自告奮勇要當向導,帶熒去七國問問。
忽然傳來一陣轟然巨響,無數飛鳥争先恐後地往遠方飛去。
熒站起身,放輕腳步,屏住呼吸,循聲而去。在茂密的樹叢間趴卧着一隻巨大的青色巨龍,和一位跟巨龍比起來顯得格外渺小的少年。
少年背對着熒,于是隻能看見他背後青色的披風和頭上青色的軟帽。他伸手輕輕撫摸着巨龍,似乎正在安撫。
“哈欠……熒,你在看什麼?”
派蒙揉着眼打着哈欠貼過來,一擡頭就撞上那青色的少年鋒銳的目光。她吓了一跳,忙往熒身後躲。
少年的安撫似乎失敗了,巨龍仰起頭顱,憤怒地吼叫起來。它起身的時刻帶起一陣狂風,以它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洶湧卷去。被熒迅速紮入地面的無鋒劍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派蒙匆忙抓住熒身後的飄帶,才避免了被狂風吹跑的命運。
狂風止歇,四周隻有掉得到處都是的殘枝敗葉,無論是巨龍還是少年,都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派蒙縮了縮脖子,有點害怕地拉着熒,小聲嘟囔:“好吓人,差點就被吹飛了,還好我抓住了你的帶子,謝謝啦。”
“還好沒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啊,”派蒙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剛才發生了什麼呀,我還以為要被吃掉了!”
“有人在和那隻巨龍說話……”熒若有所思,“派蒙,你了解這個世界的龍族嗎?”
“這個……派蒙不太清楚,”派蒙低下頭,有些喪氣,“龍很少見的。”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龍……】熒想着。
“雖然他們走了,但是剛剛待的地方好像留下了不好的氣息,我們快點走吧!”派蒙推推熒的肩膀,“再往那邊走一陣就到星落湖了……對!就是那裡,那是七天神像呢!”
天氣晴朗,明亮的陽光下名為星落湖的水域格外湛藍。湖水環抱着一尊手捧圓球,背生雙翼的少年雕像。少年帶着兜帽,微微低頭,閉着雙眼,簡樸而聖潔。
派蒙遙遙指着雕像,很是興奮地解說:“神靈的雕像散布在大地上,象征七神守護世界。這一位掌控的是風,據說祂也是美酒和詩歌之神。”
說完她想了想,又借着補充道:“雖然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不是風之神,但是詩歌和語言随風飄蕩,裡面一定會有你哥哥的消息的!我們去觸碰一下神像吧!提瓦特一直有心誠之人能得到神像回應的傳說。”
【都是傳說呢,那成功率估計不怎麼高吧……】熒心裡想着,卻不能說出來打擊派蒙的熱情,“謝謝派蒙小向導啦。”
雖然神像看着近,走過去卻費了好一番功夫,更何況還得遊過星落湖,好在湖面不寬,水裡也沒有什麼危險生物,就是全身濕淋淋的,不太舒服。
熒伸出手,謹慎地觸碰了一下神像。
原先沉寂的神像冒出了藍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從神像上傳來,瞬間湧入了四肢百骸。熒攤開掌心,一團青色的元素力在掌心浮現,又在瞬間膨脹擴散,成為撲面的強風。
“是風元素力呢,”派蒙同樣好奇地看着她的掌心,“這個世界的人想要獲得力量,絕對不可能像你這樣輕松……”
熒沒有答話,微微蹙起了眉,這股力量的來源很熟悉,印證了她心中的些許猜想。
“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你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嘛!”派蒙自顧自地說下去,“好啦,我們出發吧,再往西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蒙德城啦。可惜路上沒有什麼村鎮,不然我們可以借一匹馬,這樣過去就快多了!”
熒點點頭:“嗯,麻煩你帶路了。”
這一路上熒明白了,派蒙說起來輕松無比的“一段路”到底有多遠。她們愣是走了一天一夜,路上摘果子打鴿子吃了好幾頓,才遠遠地在天邊看見一個疑似城市的輪廓。
“派蒙,你沒有帶錯路吧?”
“絕對沒有!我隻是沒想到距離這麼遠而已……”派蒙的聲音越說越小,“那個,要不等下我們找人問路吧?”
“可我們走了一天一夜了,除了那隻龍和那個怪人,再沒碰到一個活人。”
“好奇怪……都這麼靠近蒙德城了,這麼大一個城鎮,總會有商隊之類的來往吧……”派蒙也搞不明白,“甚至連盜寶團都沒有!”
“那邊的朋友!”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呼喊的聲音。
派蒙立刻得意起來:“看吧,終于來人了!問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去蒙德的路了!”
從林間躍出的紅衣少女,雙手握弓,神色嚴肅:“我是西風騎士團的偵查騎士安柏,請說明自己的身份。”
派蒙連忙擺手:“我們不是可疑人員!”
安柏依然闆着臉:“現在是非常時期,請見諒。”
熒放下劍,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你好,我叫熒,我在尋找我的哥哥。”
安柏若有所思:“聽着不像本地人的名字。還有這隻……吉祥物,又是怎麼回事?”
熒想了想,答道:“是我的向導。”
派蒙連連點頭:“嗯嗯,是向導!”
“很抱歉,”安柏沒有放下手裡的弓,“最近蒙德城周圍的形勢嚴峻,我無權直接帶各位進城。但是現在周圍有龍出沒,并不安全。麻煩兩位和我去往騎士團的營地,再決定送兩位進城還是護送你們前往其他安全的地方。”
派蒙撓撓頭:“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這麼緊張。”
安柏一邊走一邊回答派蒙:“蒙德城附近的魔物數量突然暴增,圍繞着蒙德城不肯散去,甚至數量還在增加……另外由于其他的一些原因,導緻現在很不安全。”
“說起來,我們過來的一路上也沒有見過魔物。”熒回憶着路上的見聞,“也沒有人的蹤迹。”
“說明魔物是聚集過來而不是憑空産生的……”安柏點點頭,“非常感謝你的情報!我們會支付報酬的。”
“诶!那我們就有摩拉了!”一聽見報酬兩個字,派蒙的眼睛直冒星星,開心地繞着熒飛了好幾圈。
“摩拉是這個世界的貨币嗎?”熒問。
“據說璃月的神明,也就是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用他的血肉鑄造了摩拉,”一段時間沒有行人,土路被野草侵占,安柏掏出匕首來開路,“摩拉同時也是重要的煉金材料呢。我們蒙德的煉金技術放在整個提瓦特也是數一數二的。”
“摩拉還可以買好多好吃的!”自從想到摩拉,派蒙飄得格外有勁,“一路上不是日落果就是烤團雀……甚至沒什麼調料……我想吃漁人吐司滿足沙拉胡蘿蔔密醬煎肉……”
安柏嚴肅的神情緩解了下來,語氣中也多了期待:“等到回城裡就有得吃啦,我也饞好久了呢。”
閑聊了一陣,三人終于到了騎士團的營地。整裝守備的騎士笑着同安柏打招呼:“安柏,那邊情況怎麼樣?那兩位是誰?”
順利回到營地,安柏也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果然和我們之前推測的一樣,越往外圍去,魔物越少。這兩位是熒和派蒙。凱亞呢?我得找他商量。”
“我在這,”營地裡又走出一道身影,他膚色較深,帶着單眼眼罩,手裡牽着一匹高大的馬,“是要這兩位的去處嗎?”
安柏點點頭:“是的。熒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正在找她的哥哥。派蒙是她的向導。現在蒙德城的情況不好,不能放任可疑人員自由”行動。
“這樣啊……”凱亞的嘴角帶着笑容,落在熒身上的目光帶着審視的意味,“畢竟是來蒙德的客人,直接驅逐未免太過無理,這樣吧。”